…不可能、这不可能!”闻逆川念念有词, 看着那具白骨只觉得不敢置信。
所有的经历和记忆告诉他,母亲就是在闻府病逝的,骨灰一直存放在别院, 四年前他假借替长姐出嫁, 回苗疆安葬过了。
可如若真是这样, 那这一具跟他母亲提醒极其相似、连那些他记忆中受伤过骨折过的地方都一模一样的白骨, 又会是谁呢。
这天底下还能有一模一样的尸骨吗?到底是记忆欺骗了他,还是所有人都在欺骗他。
闻逆川一时间感到有些呼吸不畅, 下意识抹了一把脸,看到指尖沾上的水渍时, 才恍然发现眼泪早就夺眶而出了。
“到底什么才是真的……”闻逆川边擦拭着脸, 边断断续续地喃喃自语。
如果说, 连母亲留给他的记忆都掺杂了欺骗, 那此刻的闻逆川已经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了, 有种信仰崩塌的冲击感。
而后,他举着烛台, 借着微弱的烛光,细细地观察着这个地方,箱子里的书卷画册,还有已经脱了色的瓷器、木雕,目光扫过一件又一件, 闻逆川仿佛从这些没有生命的物件中,洞察出母亲作诗、作画时候的情形。
箱子是错落放置的,他一时也拿不准里头作品创作的时间先后, 只能挨个箱子去翻找。
于是, 烛台搁置在脚边,闻逆川挨着其中一个箱子, 一页页地翻看着母亲生前的作品。
而那具白骨就躺在他的侧面,可他丝毫没有感到恐惧,或许是因为那本身就是他的母亲,亦或许他发觉自己开始接近真相了。
午后的常乐园升腾起阵阵热气,热浪一波接着一波袭来,让人感觉空气都闷闷的。
圣上和谈煊没在池子边呆太久,两人就缩回有顶的凉亭,那小太监被支在凉亭的一边,同给人坐的石凳之间有些距离。
小皇帝很自然地落座,见谈煊还杵着,他便冲他示意道:“表哥,快请坐。”
“臣不能与陛下同坐。”谈煊说话间隙,毕恭毕敬地向他行礼。
小皇帝显然对他的反应十分满意,也没有再勉强,而是把话题兜了回来:“以表哥看来,如今南面的局势,该当如何?”
“回圣上,三年前平南之战,把南面犯我边界的部落打退,还明确收复了南古国边界的那块地,然以本次南巡看来,南面的情况远比想象中要复杂。”谈煊试探着回答了一些,而后抬眼看向小皇帝,看他的反应。@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只见小皇帝一副了然的神色,说道:“嗯,你所说的复杂,指的是哪方面?”
“单从上次平南之战的局势来看,貌似是外族入侵这一项,可实际上,南面许多地带的官员,或者说是在当地掌握资源的人,都与外族有或多或少的联系,与其说应该防外族入侵,不如说更应该防里应外合。”谈煊又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闻言,小皇帝点点头,同意道:“没错,朕也是这么想,单凭几个外族也不会贸然挑衅我大盛……”
说着,小皇帝话锋一转,又问:“那平南王意下如何,到底应该是像三年前那样出兵,收回那快递,还是……有别的法子?”
“回圣上,依臣之见,”谈煊略微停顿,而后语气加重了几分,“出兵。”
“哦?”小皇帝眉毛一挑。
“光出兵,还不够。”谈煊又补了一句。
小皇帝觉得谈煊的回答十分有意思,目光忍不住多在他身上停留,接着追问道:“此话怎讲?”
“以越城为中心,许多地方的权力管理分崩离析,各自为政,如同一盘散沙,而且对于朝廷的态度,虽然存着几分敬畏,但多属敷衍,如若只是单纯出兵把地方打下来,后续管理跟不上,想必过不了多久,又会如同三年前一般……甚至等不到下一个三年,就再次陷入混乱。”谈煊说了许多。
小皇帝也认真地听他讲完,全程没有打断,直到谈煊讲完后安静了许久,才闻见他很长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开口发声:“你说得有道理。”
“可南面的管理,谈何容易。”小皇帝又淡淡地说了一句。
就在谈煊以为他会接着往下问的时候,谁料,小皇帝话锋一转,忽然问起了别的事:“对了,表哥,你先过来坐,我们聊些家务事。”
闻言,谈煊迟疑了片刻,还是抬脚走过去落座到另一个石凳上了。
毕竟,若是谈公务,属于像圣上汇报,他是万万不可坐下来谈的,而“家务事”,既然小皇帝都招呼他过去了,也不能拂了他的面子。
“圣上请说。”谈煊依旧保持恭敬的态度。
他知道,就算这个人曾经是他儿时的同伴,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