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而比这更加令他开心的,是这个“病倒了”好些时日的少年,又重新振作起来了。
谈煊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谈煊,无论是战场上一路荆棘杀出重围,或是接手案子时危机四伏却不曾妥协,还是现在信仰被狠狠打击之后的绝处逢生。
这个人好像永远都不会被打死,哪怕是知道自己“必死”的命运,依旧会选择去抗争,哪怕是手中只剩下为数不多的筹码,仍然有孤注一掷、绝地反击的勇气。
这会让闻逆川不由想到自己,如若这些事都换成是自己,或许,早在三年前他就败下阵来了,谈煊要比他想象的坚韧得多,顽强得可怕。
这也让站在谈煊身旁的他有一种天然的安全感。
忽然,闻逆川感觉闹到被人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怔怔地仰头望着谈煊。
“走神了?”谈煊挑了挑眉。
“怎么聊着天都能走神,”谈煊笑着揶揄道。
“总比那个分明病好了,还赖在床上的人强些吧?”闻逆川不以为然地反驳道。
“小川,过几日我们就要启程了,南下。”谈煊说道,“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闻逆川有些不解。
“嗯,你之前不是说过,你不喜欢呆在这里吗,那我们就离开。”谈煊说话的语气很轻巧,好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一样。
“我那是随口说说的,不喜欢是不喜欢,离开的话……要权衡的东西太多了。”闻逆川悻悻地说道。
“而且,”闻逆川忽然想到了母亲留下的手稿,“你忘了吗,你被苗疆神女做过阵法,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命途多舛?”谈煊接上了他的话。
“嗯,原来你还记得,而且,我之前也给你说了,那十一种不同的命运,都会指向灭亡,你不担心吗?”闻逆川又说。
“术法是术法,人是人,总会有变数的,哪怕是只有一点点,都可以改变结局。”谈煊回答道。
“我娘是苗疆神女,你竟然不相信她的术法。”闻逆川疑惑地看着他。
“我不是不相信她的术法,”谈煊顿了顿,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而是我更相信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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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南王的病是三天后好的。
很快在军中就传遍了,果然,那日下午,谈煊就例行回军中报道,点了点某些势力给他特地安排的“新兵”们。
去的时候,他还特地换了一声浅色的衣服,削弱了轮廓的凌厉感,显得脸色依旧苍白,给人一种大病初愈、周身气场被削弱的感觉。
更有意思的是,兵他还没点完就走了,接下来的,交给了谈忠。
“阿忠,我还有些不适,大夫说了不宜久站,新兵都到齐了,你替我再好好点一点,如若哪里不对的,你列出来告诉我,我先回帐中歇一歇。”谈煊说话的时候,还带了几声咳嗽,显得尤为逼真。
谈忠很快就接下了这个任务,谈煊头也不回地往帐中去,一旁的赵勇跟随他,也没有留下来盯着谈忠点兵。
一路上,许多人都看到了昔日矫健的平南王,如今虽然看着完好,实则没站一会儿就要回帐里休息,身后还跟着一个保护他的副将。
见了谈煊的人,依旧恭恭敬敬地行礼,但军中没有不透风的墙,想必很快,平南王身子差的消息就会不胫而走了。
帐营的帘子一关,谈煊加快了步伐,如风一般地从赵勇眼前掠过,径直坐到他的主位上。
一坐下,他伸手掌心朝向赵勇,示意道:“名单。”
赵勇呈递上去之后,又缓缓退了回来。
谈煊面无表情地翻开如账本一样厚的名单,修长的指尖擦过翻页,正如谈煊要求的那样,里头详细地记载着新兵的来源。
“将军。”赵勇忽然喊了一声。
“嗯?”谈煊嘴上应着,但目光依旧在扫视名单。
“今日您点兵到一半就离开,想必很快就要在军中传开,如此,对将军的十分不利。”赵勇关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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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谈煊挑了挑眉,掀起眼皮看向赵勇,“为何不利?”
“他们会传将军您大不如前,会影响将军您的名声。”赵勇说道。
在赵勇看来,平南王的名声重要至极,是万万不可玷污的。
“嘴巴长在别人那里,爱怎么说,我也管不了,”谈煊很轻地叹了一口气,又继续垂眼看向名单,“况且,也没人敢在我面前说。”
“不必在意。”谈煊又补了一句。
谈煊一目十行,不出半个时辰,就把手上厚厚的名单浏览了一遍,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谈忠?”
谈煊抬眼看向赵勇,像是在确认:“谈忠此番,也被要参与南巡围剿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