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
他的兄长,他依赖的人,他喜欢的人……谈忠闭了闭眼,强行让自己止住思考。
谈忠深吸了一口气,他强迫自己镇定,不能在众人面前发作,而后,颤抖的声音问道:“尸体呢?”
“尸体在后边的帐篷里放着,”大夫说道,“小谈将军放心,尸体保管得妥当,只是看您想让大将军的尸首随军入南面,还是先分兵带回京师。”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谈忠思忖片刻,而后,只见他一个翻身就要从床榻上起来,两个大夫忙不迭地拦住他,劝道:“小谈将军,您先好好歇息,南巡围剿不可耽误啊!”
“对啊,小谈将军!”
“如今主帅不在了,我等拥你为帅,这两日把伤养好,要尽快启程才对!”
帐篷内此起彼伏的劝告声,让谈忠一时不敢再肆意妄为,如今的他,就像被扛在了高台上无法下来,如若谈煊当真不在了,他就应当主持大局,万万不可因为一场大火和他的私人情感,而把此次行动彻底耽误。
这也是谈忠头一回,有坐在主帅位置上被制约的感觉。
于是,他缓了口气,又问:“赵勇呢?”
“回将军,赵副将昨夜也昏过去了,刚醒不久,估计又歇下了。”为首的大夫回答道。
“他怎么样,有无大碍?”谈忠又问。
“回将军,赵副将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最终的是脚踝上的一处灼伤,均已处理好了,已无大碍,如今也能起来用膳了。”大夫又回答。
“让他来见我,”谈忠点了点头,又补了一句,“现在就要,马上。”
林中小屋的棋局持续了一整晚。
两人从一开始聚精会神,到后来逐渐疲乏,再到天边破晓之时,又重振旗鼓,做最后的“角逐”。
原本只有稀稀拉拉几颗黑白子拼凑成的棋盘,如今被下得满满当当,可越是这般,对弈者越是谨慎,如今局势,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又轮到闻逆川了,前两个回合,云牧把他前后围堵,如今他正愁着如何突围。
只见他手中夹着白子,陷入沉思。
这样的情形在对弈的晚上发生过无数次,每一次,闻逆川都能化险为夷,如今正是最关键的时刻,他更是要万分小心。
看准位置,啪的一声,闻逆川手起棋落,白子再一次落在了云牧意想不到的地方。
云牧摸着下巴因熬了一整夜刚刚长出来的胡茬,思索了片刻,开口喃喃道:“不对啊,闻公子,你怎么退回去了?”
“之前你一直进攻,哪怕是前头有陷阱,你也不惜牺牲几枚白子,可如今你却退回了你大本营,这是不打算绝杀小弟我了?”云牧又说。
珍珑棋局,下棋者无比想占据棋盘最多的位置,把自己的棋子联通一起,可闻逆川如今却放弃了进攻,而是收住自己一开始创下的那一片。
“云大人,你莫要忘了,如若我们都没能彻底绝杀对方,那最后还得看计分的结果,我所占分数高,自然也算是赢你的。”闻逆川幽幽道。
闻逆川与云牧不同,即使熬了一个晚上,高强度地思索棋局,但只是眼下微微犯青,并没有显露出一副胡子拉碴的样貌,这让云牧更加笃定,这闻公子就是个美男子没错了。
且是有头脑的美男子。
闻言,云牧掀起眼皮,朝闻逆川那边瞧了一眼,这不看不知道,光是匆匆一眼,边发现闻逆川的攻防布局固若金汤,坚不可摧。
如此看来,如若两人真的最后要用计分的方式,他云牧还真不一定占优势。
闻逆川自然也注意到了云牧的神情,于是悠悠然地来了一句:“怎么样,云大人,可别只顾着看你手中的黑子,还得看看我的白子。”
“一开始,其实白子就处于极度劣势,被左右夹击,只能绝处逢生,找机会突围,可如今我的白子,也占领一方,与你的黑子抗衡了。”闻逆川笑得胸有成竹。
“闻公子好谋略!”云牧缓缓坐直身子,只见他把手中的黑子扔回木壶里,很轻地叹了一句,“如此,我便没有再落子的意义了。”
“此话怎讲?”闻逆川眨了眨眼,也随着对方的视线,看向棋盘。
“黑子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要围剿白子,置白子于死地,可白子却在每一次交锋中化险为夷,最后,也有了势力范围,”说着,云牧敲了敲棋盘,悠然一笑,“如今,黑子就算要把白子干掉,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何必呢。”
“但云大人迟迟不落子,那此局就没有胜负之分了。”闻逆川又说。
“不错,此举无赢家、也无输家,”云牧颔首承认,“你我各守一方,彼此制衡。”
话音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