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不开阳,店面也狭窄且寒酸,这客房大抵是好不到哪里去的,谁知,闻逆川拿着钥匙转动一圈开门的时候,发现里头竟然还不错。
内里房间挺大的,有一把长椅和一个床铺,正好够他和白玥一间,而云牧的房间相对小一些,但也足够干净清爽。
再结合价目表,三人对视了一眼,顿时有种赚到了的感觉。
三人一起分了一下行李,而后各自回了房间。
闻逆川自从下了马车之后,一直不太舒服,便从包袱里头找出了些可以缓解恶心呕吐的草药,吩咐白玥给自己炖下。
白玥接过草药,环绕客房走了一圈,却没发现可供炖煮的东西,于是她便告知了闻逆川一声之后,拿着草药下楼问掌柜借锅去了。
阁楼不算平整,走路的时候会有微微的震感,连同一并发出嘎吱的声响。
白玥很快找到了坐在柜台上打盹的白发阿婆,问她借起东西来:“阿婆,请问能借个锅吗,我想煮点儿东西。”
只见那阿婆慢半拍似的抬起眼皮,看向白玥的时候,视线又缓缓挪开了,似是有些不耐烦:“我的店小,不予生火,容易烧起来。”
闻言,白玥为难地蹙了蹙眉,恳求道:“阿婆,同我一并来的一位公子有些不适,恰逢带了些药材,想煎药喝下,还请您通融一下。”
白发阿婆深吸一口气,没作表态。
白玥见状,便从袖口处掏出了两颗碎银,放在了台面上,笑盈盈地说道:“阿婆,我这药煎得极快,用不了多少时间,您大可放心。”
此话过后,只见那阿婆把台面的碎银敛入掌心,冲白玥抬了抬眉毛,示意道:“左拐,后边的小房间有个炉子,旁边还有一大罐热水,你最好快一些,平日里,我们也不习惯在店里生明火。”
“好嘞、好嘞,谢谢阿婆,我保证半个时辰就从里头出来!”白玥笑着连连道谢,抱着闻逆川给下的草药,火急火燎地往阿婆指名的房间跑去。
白玥离开房间后,闻逆川便一直躺在床榻上,其实他早就想躺下了,肚子实在是太不舒服了,再加上舟车劳顿,感觉全身的筋骨都像被抽断了一般。
没一会儿,闻逆川便在床榻上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缓缓传出。
正当这时,房门的锁头被扭动开来,一阵急促的声音,惹得闻逆川睁开了惺忪睡眼,他想许是下楼煎药的白玥回来了,便翻了个身,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句:“白玥,药放在桌面上就好,我起来再喝。”
谁料,那走过来的脚步声还是越来越清晰,再加上这本就不够平整的阁楼,走起路来咚咚咚的响声,恍若在闻逆川的耳膜上重锤。
他本就觉着身体不适,没日没夜赶路又睡不着觉,如今好不容易得以小憩又被打扰了,瞬间就恼怒了起来:“都说了放在桌面上就好了……”
说话的同时,闻逆川翻身过来,正欲给进来打扰的人一个臭脸。
不料,就在翻身的同时,他说话的声音也瞬间止住了。
楼下。
白玥哼着小曲儿在炉子旁转悠着,手里拿着的铲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搅拌着里头乌溜溜的药汁,闻着味儿就知道苦涩无比,她更是不想猜着喝下去是什么味道。
反正又不用她喝,是闻逆川喝。
忽然,她闻见头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伸出摇摇欲坠的阁楼显得格外明显,她一合计,这上面住着的不正是她和闻逆川的客房吗。
“啧,小川哥又搞什么名堂。”白玥暗暗骂了一句,闻逆川喜欢捣鼓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对此她十分了解。
也正因如此,本来两人加起来就没什么衣物,可闻逆川既带典籍和画卷,又带占卜、入药所用的东西,还舍不得一把不知从哪里弄回来的大葵扇,硬生生把包袱撑成鼓鼓的一大包。
白玥对此习以为常,只觉得这个坐马车坐出脾气来的人在楼上发疯,于是,她不予理会,继续自顾自地煎着药。
这样悠闲的心绪一直持续到白玥端着汤药回到客房,一进门,她就瞧见了闻逆川原本卧着的床铺空空如也,被褥也被弄得十分凌乱。
“小川哥?”她试探性地喊了一句,端着药往里头走去。
这客房也不算大,转悠一圈,都没瞧见闻逆川的踪影,忽然,她想到了煎药时楼上出来的动静——
白玥随即放下汤药,撒腿就往隔壁客房跑去,拼命地拍着门。
“云大人、云大人!”白玥边拍门边喊着。
云牧缓缓拉开房门,看见白玥的时候,不禁蹙了蹙眉:“白姑娘,这么晚了,何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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