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围了……”穿着一身精致衣袍的房公公手抖了抖, 茶杯随即滑落下来,褐色的茶水也撒在了浅色的衣袍上。
他环顾一圈,发现那个报信儿的小兵早已逃之夭夭。
房公公慌忙地擦拭着衣袍, 忽然想到了什么, 顿住了动作, 缓缓抬眼, 阴森可怖的目光扫向谈煊和闻逆川——
“是你!”房公公咬牙切齿道,“是你们!”
“你们与谈忠里应外合!”房公公又骂着, 正欲喊人来,要把谈煊拿下。
谁料, 谈煊还是比他快了一步, 从衣袖里抽出匕首, 手腕一转, 匕首的尖端直直地插入了对方的喉间, 根本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房公公的眼神由恼怒变为愕然,而后, 他缓缓垂眼,看着鲜红色的血液从自己的喉间流淌下来……他的双眼逐渐瞪大,这、这是他的血。
他被谈煊一刀刺穿了咽喉!
随即,房公公呼吸一窒,他拼命地张口喘息, 却根本吸不进去一点儿空气,就像一条被搁浅的鱼,双手护在喉间拼命挣扎, 可越挣扎越喘不上气来。
“谈煊, 你、你……竟敢……骗我!”房公公咬着牙艰难地吐字,说话的声音里夹杂着因血液涌出而发出的咕咕声响, 咬字也变得含糊不清。
房公公自以为试探谈煊多回,首先是南巡时期谈煊还在用“李怀川”的身份时,他通过秦大人接近,提出合作;而后房公公又三番几次给谈煊传讯;直到几日前,谈煊还把谈忠的行程透露给他,如若这还不算合作,那谈煊为何会同他说这些……
而且,今日谈忠带着的人马进入边南后,房公公派过去的人来了个“瓮中捉鳖”,直接一网打尽,说明谈煊提供的情报是无误的,所以,到底哪里出了错……
可房公公已经无法思考了,血液浸透了他的前胸,浅色的衣袍上印上了一个血色的窟窿。
他面目狰狞,眼眸在谈煊和闻逆川之间打转,就像要把人吃掉一样可怖。
就在这时,谈煊抬手挡在了闻逆川的面前,轻声道了一句:“小川,别看他了。”
闻逆川怔了怔,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转头看向谈煊的时候,很轻地点了点头,故作轻松地说道:“我不怕的。”
话虽这么说,但闻逆川也是头一回亲眼看见谈煊把人一刀毙命的,特别是鲜红色的血液涌出来、空气中隐隐嗅到血腥味的时候,闻逆川那根敏感的神经,还是被触动了。
哪怕是上一次,被天师门绑架的时候,闻逆川也是背对着谈煊,并没有亲眼看见他动手,而如今,他看到了谈煊狠厉的一面,那是从未对他展现过的、杀人不眨眼的一面。
或许京中的传闻都是真的,话本里那个凶狠得如同“厉鬼”一般的平南王也是真的,那是不同面的谈煊。
“看来,是真的吓到你了。”耳边传来谈煊的声音,这个人上一秒还在杀人,这一秒却竭尽温柔地安慰起身边人来。
谈煊板着他的头扭开,伏在闻逆川的耳边,又低语了两句:“此人作恶多端,还绑架了朝廷官员,甚至在地下赌场的那一次,还试图轻薄你……死有余辜,别害怕,就算他化成鬼来索命,也是来找我,绝不可能伤到你分毫。”
闻逆川喘了口气,应了一声:“怀玉,我不怕的。”
他很清楚,谈煊之所以能当上大将军,定会有他狠厉的一面,但如今的闻逆川,也同样坚信,两人之间的感情。
很快,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两人的思绪,是盔甲摩擦的声响,闻逆川对此也十分熟悉。
两人一同看向院子外,进来的是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将军,一只脚跨进院子,老将军便看见了闻逆川和谈煊两人。
而后,他视线移动半寸,落到了那个已经没有气息的房公公身上。
这个老将军,正是带兵围城的吴将军。
一见谈煊,吴将军单膝下跪,汇报道:“恭喜将军,拿下越城!”
“弟兄们都在院子外头等候,还请将军回去,主持大局!”吴将军又说。
“房公公有多少人在边南?”谈煊第一句就问。
“千余,不足万人,”吴将军回答,“将军,怎么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坏了,房公公也摆了谈煊一道!
当时两人说好,让房公公的全部人马去围堵谈忠,而谈煊带兵在越城善后的,可房公公似乎也没有把所有人马调度过去,只是用了计谋,把人暂时困在了边南,造成一种拿下谈忠的“假象”。
可如今,房公公被谈煊快刀刺喉,实数突然,这条线,也算是彻底断了。
“抓到秦风那个狗贼了吗?”谈煊薄唇一动,接着问道。
他口中的秦风,正是曾经在越城贪污税款,只手遮天、还企图用“美男计”巴结谈煊的秦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