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12:00。
江屿辞被五分钟一次的闹铃吵醒了,眼睛勉强睁开,整个世界都像是被调成了高亮度模式。
头昏昏沉沉的,像是被一把小锤子持续不断地敲着,嘴巴里也是干干的,喉咙火烧火燎。
他下意识用手背挡住了刺眼的光线,开始摸索自己手机的位置。
“我原来是个菜鸡。”
解锁手机的同时,他被自己的公鸭嗓震惊到了。
操,怎么会这么难听。
他引以为傲的中国好嗓音去哪里了?
美人上司:【醒了吗?】
美人上司:【你老板电话打到我这来了。】
瞥到祁清半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他翻了个身,刚想回消息,祁清就拨了一个语音电话过来。
公鸭嗓的某人努力清了清嗓子,试了两下音才接通。
在这漫长的半分钟里,两人都保持着沉默,江屿辞“嗯”了一声,语调上扬,表示疑惑。
“我网卡了?”他检查了一下wifi的连接情况,小声嘀咕:“怎么没有声音?”
祁清提醒:“因为我没说话。”
“那你怎么不说话?”江屿辞揉了揉太阳穴,嗓音又粗又哑,不是很好听。
祁清避而不答,略微犹豫了一下,他用平淡的声音问:“嗓子不舒服?”
江屿辞被动闭麦,当起了鹌鹑,他在心里默默地想,声音难听会减好感度吗?
祁清耐心等了一分钟,而后轻轻皱眉:“怎么不说话?”
难道酒还没有醒?思维不清晰?
他垂眸看向手机屏幕,不由自主地抿了一下唇。
江屿辞:【我声音难听。】
江屿辞:【小狗哭泣·jpg】
看着对方发来的消息,祁清轻笑了一声,调侃的话没忍住,“那你待会儿录节目当哑巴?”
江屿辞:【我又不在乎其他人。】
祁清理解了他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心脏停了一拍。
他神情微敛,笑容很浅,“不说话我挂了。”
“别挂。”江屿辞从床上下来,含了颗润喉片,“我是怕影响我在你心里的形象。”
祁清挑了一下眉,手里的刀叉有一下没一下地搅拌着盘子里的意面,“你觉得你在我心里的形象是什么样的?”
江屿辞不做任何思考,脱口而出:“外在条件满分且百年难得一见的唱歌特别好听的帅哥。”
江·对自己十分自信·屿·甚至自信过头·辞。
人在感到极度无语的时候,真的会轻易地笑出声来。
祁清的眼角不受控制地抽了两下,转移话题道:“你还记得昨晚干了什么吗?”
江屿辞定定瞧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觉得脑海中的画面很是模糊,零零散散的,拼凑不起来。
镜子无声地回应着他的目光,映出他迷茫的眼神和紧锁的眉头。
隔了好几秒,他深吸一口气,认命般开口:“说吧,我是怎么骚扰你的。”
四个多小时的视频通话,他根本不敢细想。
以他的德行,估计骚话连篇。
祁清唇角上扬,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他假装一言难尽道:“你昨晚撒泼打滚让我看你——”
“不可能。”江屿辞嘴比脑子快,据理力争,“我睡的不是你的床,不会大晚上做那种事。”
祁清拨弄意面的手一顿,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了他话里的意思。
他绷着脸,嘴唇轻扯了下,这会儿真的一言难尽,“所以,你睡我的床……”
江屿辞摩挲着下颌,一本正经地说:“我感觉不太礼貌。”
祁清微微松了一口气,幸好这家伙还有一点点的廉耻之心。
要是真做了那样的事,他以后都不敢直视自己的床。
“如果你在的话,如果你看着我弄的话,如果你帮我的话……”江屿辞低低笑了两声,十秒后,笑得越来越放肆。
祁清觉得这笑声猥琐得厉害,生气之余,叉子小幅度弯了下去。
对方沉默太久,江屿辞心里“咯噔”一声,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咽了一下口水,笑声说收就收,“对不起,我酒没醒,原谅我好吗?”
“礼物没了。”话落,祁清毫不犹豫挂断了电话。
江屿辞:“???”
什么礼物?什么没了?
嘴角下拉,习惯性点开备忘录。
「祁哥回来会给你带礼物。」
「祁哥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会主动吻你。」
“啊?”
“啊!”
作着作着把奖励作没了?
他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镜子里的自己,“江屿辞!你能不能提前看备忘录!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禁止口嗨禁止口嗨,他在心里警告自己后边刷牙边打字。
【补药不理我。】
【补药。】
【不要。】
祁清压根没有回他的欲望,挂断电话后就把他的消息设成了免打扰。
【我一定是喝酒把脑子喝坏了。】
【我要去医院看脑子。】
消息石沉大海。
唯一能安慰他的就是消息还能发出去。
从厨房泡了杯蜂蜜水出来后,他看到了毯子上的录音带,思绪又被拉回到了昨天晚上。
在盯着这些磁带思考了两分钟后,他连喝了好几口蜂蜜水,将箱子放进了自己的练习室,准备录完节目回来再仔细研究。
团综拍摄地点就在京城,郊区的度假村,离悦来悦缦一个小时的车程。
起得晚,没午饭吃。
下楼以后又遇到了昨晚那个粉丝,江屿辞在主动打招呼和装陌生人之间选择了后者。
“小辞。”沈楠犹豫了两秒后还是叫住了他。
江屿辞被迫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她,“你好?”
“你要去工作吗?”沈楠唇角微弯,给他递了一个精致的手提盒,“这个给你。”
江屿辞摆摆手,委婉拒绝:“姐,公司规定不能收粉丝送的礼物。”
“你叫我姐?”沈楠愣了一下,递东西的手停在半空中,鸭舌帽遮住了她大半的情绪,“我今年43岁,可以当你……妈妈。”
“啊?”江屿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颈,实话实说:“你看起来很年轻,顶多30岁。”
“你、你还是叫我阿姨吧。”沈楠将手提盒塞到他手里,温声道:“我住在这边,没有故意蹲点。”
江屿辞“欸”了一声,挑着重点说:“我不能收。”
沈楠提醒:“是曲奇饼干,我早上烤的。”
肚子找准时机“咕噜”了一声,江屿辞刚伸出去的手拐了弯,又回到了原处:“谢谢阿姨。”
“阿姨,我上班要迟到了,先走了。”话落,他一个九十度鞠躬,火急火燎去了地下车库。
隔壁幢一楼。
陈姨瞧着厨房里的一片狼藉陷入了沉思,小姐做的东西真的能吃吗?江小少爷真的不会被毒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