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辞眨眨眼,俯身在他的眼尾处亲了下,声线轻哑蛊惑:“我不想怎么样。”
他还没有禽兽到在飞机上做少儿不宜的事。
反正忍了这么多次,不差这一回。
尾音飘落,他侧身平躺在祁清身旁,拉起小毛毯往身上一盖,睡得安详。
祁清撑着手肘坐了起来,目光划过他泛红的眼尾,无奈地捏了捏眉心。
这家伙的皮肤似乎很敏感,轻轻一碰就会潋起薄红,现在怎么看都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把人睡了不负责的渣男。
心里莫名其妙升腾起来一种负罪感是怎么回事?
他脱了大衣外套,侧躺在床铺的边缘,暂且还保持着淡定。
江屿辞慢吞吞睁开眼睛,不由分说地把人往自己怀里揽,眼里的情欲稍微淡了一些,他小声嘀咕:“让我上一下。”
膝盖贴到臀部的那一刻,祁清的后腰猛然一僵,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甚至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
察觉到祁清的僵硬,江屿辞立马放下膝盖,慌得差点咬到舌头:“我是说,让我抱一下。”
老天爷,他到底在乱说什么。
简直是,脸都不要了。
祁清面无表情地扯开他抖啊抖的爪子,顺手帮他系上安全带,硬邦邦提醒他:“安分点。”
江屿辞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消停了两秒又讨价还价道:“我安分点,你别生气。”
祁清低垂着眼睑,淡淡地“嗯”了一声。
没直接骂傻逼,至少有70%的概率不生气。江屿辞牵着他的手覆在自己唇边,很轻地吻了一下。
祁清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仿佛对眼前的一切已经习以为常,由着他放肆。
江屿辞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美人哥哥的神色,在他看来,没有反应就是最大的反应。
无声的默许让他心中暗自庆幸,那颗因紧张而悬吊着的心稳稳落回到原处。
……
沈楠只带了陈姨一个人回国,她们同样订购的头等舱双人套间。
陈姨从庄园出来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嘴角微微抿紧,似乎有无数的话语在舌尖徘徊,却始终未能成形。
沈楠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的锁屏壁纸,眉梢眼角都是浅浅的笑意。
照片是一个小时前拍的,在钢琴房。
《flower dance》,四手联弹。
只看背影,都知道她是快乐的,是由内而外散发的生命力。
余光不经意间掠过陈姨微微蹙起的眉头,她抬眼看向窗外,温柔的月色盈满眼睛。
她轻声问:“你觉得小清这个人怎么样?”
陈姨掀起眼眸,视线划过夜空中的点点繁星,关于祁清的画面像电影慢镜头逐帧闪过。
成熟稳重。
最贴切的形容词。
“祁先生是一个很好的人。”她认真回答。
“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沈楠弯着唇角,不由自主回想起了那天晚上看到的,张扬和内敛的碰撞,“他们很配。”
陈姨呼吸一滞,对沈楠的坦然有些不可置信,她张了张唇,“他们——”
许是今天心情好,沈楠愿意多说些话,第一次谈起了江行越和席卿之的事。
“我释怀不了的是那杯被下了药的东西是我亲自递给他的。”她缓缓收回视线,目光落回到锁屏壁纸上,眼睫颤动得厉害,“我知道喜欢是成全,我甚至想帮他们逃跑的。”
明明一切都说好了,不知道为什么会搞砸。
你永远猜不到未来等着你的会是多荒诞的闹剧。
沈楠阖了阖眼,声线有些沙哑,“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我了解他的脾气。”
陈姨轻轻拍着她的手背,无声给予她安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管他喜欢谁,不管是男是女,我都会支持他。”话落,她眼中的温柔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坚决,“我不会让悲剧重演,倘若江叔叔固执己见,我也有和他拼一拼的能力。”
陈姨点点头,“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
1月23日傍晚。
下飞机后,江屿辞意料之外碰到了两个粉丝,小姑娘隔着四五米的距离跟了他们一会儿,没有拍照录像,特别礼貌。
在即将进电梯的时候,扎着高马尾的女生跑上来小心翼翼地问:“哥哥,我超级喜欢你的歌,能给我签个名吗?”
“能啊。”江屿辞很好说话,在他潜意识里,粉丝相当于朋友。
他接过小卡和笔,潇洒地签上自己的大名,字迹肆意又张扬,很符合他的形象。
女生努力保持冷静,用平缓的语气和他唠嗑,“哥哥,最近有什么活动吗?”
江屿辞将小卡和笔还给她,眉眼轻挑,“官方号没发吗?下个月有巡演。”
祁清和沈楠站在电梯口,前者神色是一贯的淡然,唇角上扬的弧度不明显,后者眼里的笑几乎要溢出来了。
真心喜欢你的人都希望你能扶摇直上,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闪闪发光。
女生激动得捂住嘴,“真的假的?”
江屿辞笑了笑,“真的。”
后知后觉,主办方还没发,他不应该自爆。
于是乎,他开始一本正经地补救:“是秘密,别外传。”
女生直点头,嘴快发了个天大的毒誓:“我不会和别人说的,外传我就发不了财。”
江屿辞冲她比了一个大拇指,心想年轻人真是什么誓都敢发。
回悦来悦缦的路上,沈楠一直在想祁清的家人会不会同意他和小辞谈恋爱。
这年头,不是所有的家长都能接受自己的孩子是同性恋。
今天周二,祁清有公务要处理,不和他们同行,只让助理开车送他们回去。
江屿辞将手机熄屏,收回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试探着问:“妈,你喜欢悦来悦缦的公寓吗?”
沈楠点点头:“喜欢的,我和陈姨装饰过。”
江屿辞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睫,不过两秒又抬眼看向陈姨,“可以把房东的联系方式发我一下吗?我想问问他卖不卖。”
陈姨茫然地“啊”了一声,反应慢半拍。
在江屿辞重复了一遍后,她才出声解释:“我们已经买下来了,待会儿就可以签合同。”
江屿辞缓缓扣出一个问号。
沈楠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他,笑意盈盈地说:“钱不够和妈说。”
江屿辞一脸问号。
搞得像家里有皇位继承。
他现在想编辑一条微博:
我不需要很多钱,我需要很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