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蹲点看的宝儿,上一章末尾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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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如同被撕裂的灰色绸缎,倾盆大雨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狠狠地砸在地面上,溅起无数细小的水花。
街灯昏黄的光晕在雨幕中摇曳,江屿辞抱着摔碎的钢琴八音盒一直跑,雨水浸湿了他的衣服,紧贴在肌肤上,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
雨水堆积的路面滑湿无比,在脚滑即将摔下台阶的那一刻,有人从后面揪住了他的衣领,像提小鸡仔似的将他提了回来。
在他站稳后,救他狗命的漂亮哥哥垂眸看着自己湿漉漉且沾上黄泥的手心,眉色轻颦,似乎是在嫌弃?
见状,江屿辞急忙腾出手往外套口袋里拿了一张干净的纸巾递给他,神色无措。
漂亮哥哥把伞偏往他这边,平静地问:“你跑什么?”
江屿辞低垂着眼睫一言不发,泪水和雨水交织在一起,视线朦胧,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模糊的光晕所包围。
漂亮哥哥朝他靠近,放轻声音试探:“被欺负了?”
沉默片刻,江屿辞举起透明盒子,睫毛簌簌颤动,“我妈留给我的,被摔坏了。”
停顿两秒,他仰起头,轻轻望向给他打伞的人,“他们不喜欢我,我和他们吵了架,被罚的时候偷跑出来的。”
少年的指腹蜷紧,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内心的倔强。
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他紧抿的唇角上,漂亮哥哥看了眼碎成玻璃片的八音盒,不紧不慢地伸出手,“我可以帮你复原。”
闻言,江屿辞嘴角微微张开,眼底闪过一抹错愕,他垂眸看着碎得不成样子的八音盒,喉咙轻轻滚动。
“不、不用,谢谢。”
漂亮哥哥像是没听到似的,自顾自地从他手里接过透明盒子,淡声道:“下周五晚上六点,来这拿。”
短暂怔愣后,江屿辞稀里糊涂地点头答应。
莫名地,他愿意相信。
余光掠过不远处撑着伞望向他们这边的叔叔,刚想说话,耳边传来了一道清冷矜贵的声音。
“小朋友,别让斑驳生锈的现实困住。”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手心蓦地被塞了一把伞,漂亮哥哥用没沾上泥土的那只手覆在他头顶,慢慢揉了两下。
江屿辞缓缓垂下眼,在心里默默重复:别让斑驳生锈的现实困住。
泪水和雨水逐渐停歇,视线逐渐恢复清晰,薄薄的雾逐渐消散。
他握紧伞柄,坚定地转身往回走。
他没做错,这个罚他不认,死都不认,没有人能强迫他认错。
一周后。
按照约定时间,江屿辞换上干净整洁的衣服,拿着漂亮哥哥的伞等在老槐树下,从下午四点到六点。
阳光透过老槐树层层叠叠的叶子,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他孤独的身影增添了几分柔和。
街巷的喧嚣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宁静和安详,周围的世界仿佛都在为这份等待让路。
漂亮哥哥是掐着点来的,手里拿着熟悉的透明玻璃盒。
“裂痕无法消除,只能复原成这样。”嗓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漠。
江屿辞双手接过,紧紧盯着拼凑完整八音盒,眼眶浅浅红了一圈,“谢谢哥哥。”
默了两秒,他抬眼看向比他高了一个头的人,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请你吃饭吗?”
漂亮哥哥实话实说:“学校有事,我没空。”
江屿辞抱紧盒子,又问:“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漂亮哥哥看了眼手机屏幕,只简单丢下两个字:“祁清。”
……
江屿辞是被耶火舔醒的,掌心痒得要命,他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随手将耶火摁在床上。
“猫崽子,你坏我美梦。”
耶火用爪子指了指门口,不会说人话只能干着急。
凶什么凶!铲屎官二号叫你起床吃早饭!
江屿辞用手肘撑着下床,火速洗漱完后倚靠在厨房门口盯着里面忙碌的身影发呆。
是平行时空还是他们早就在正确的时间线认识?
微妙的头疼如影随形,他晃了晃脑袋,踏进厨房的那一秒,脑门不小心撞上了透明玻璃。
“哐当”一声闷响传来,祁清不明所以地扭头,“……”
“你不看路?”他轻轻蹙起眉,走过去查看情况。
江屿辞无所谓地随便揉揉,伸手紧紧把人揽进怀里。
怕压到他腰上的伤口,祁清没敢动。
“你——”
江屿辞将脸埋在他颈间,深深吸气,“我好像有一个白月光。”
祁清:“?”
他明白这个词代表的意思,敛着眼眸沉默半晌,他平静地开口:“你骗我?”
没有质问,只是语气淡了些。
江屿辞出声否认:“没骗你,没骗过你。”
垂落在身侧的手指不禁蜷紧,祁清轻呼了一口气,“男的还是女的?”
江屿辞掀起眼皮,乖声回答:“当然是男的呀。”
祁清阖了阖眼,克制着情绪“嗯”了一声。
江屿辞用微尖的小虎牙轻轻划过他的喉结,落下一个满是情意的吻,他很慢很慢地说:“我和他现在在谈恋爱。”
祁清咬着牙,差点被气笑,考虑到当狗的家伙是伤患,他忍下揍人的冲动,冷冰冰地吐字:“你脚踏两条船?”
闻言,江屿辞一脸懵逼,满眼疑惑。
“我——”
祁清毫不留情地掰开他的手腕,“和你的白月光我去,别碰我。”
江屿辞条件反射性地揽得更紧,根本没顾腰上的伤,死死把人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白月光是你,白月光是你,白月光是你。”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祁清:“?”
“我刚刚梦到你,帮我粘摔坏的八音盒。”江屿辞怕他误会,老老实实交代清楚:“我怀疑我和你一样,忘记了很多重要的事。”
祁清垂下眼,睫毛轻颤,似乎在思考。
“是我吗?”他明目张胆地试探。
江屿辞疯狂点头:“那肯定,我只喜欢你。”
他捧着祁清的脸,奉上自己的早安吻,乐呵乐呵地说:“以前是白月光~现在是枕边人~”
祁清:“……”
祁清:“…………”
他合理怀疑,他和江屿辞是嘴亲多了,低智商会传染。
江屿辞牵着他的手坐到餐桌边,眼睛眨啊眨,语气眼神都无辜:“你在吃醋吗?”
“你说谁吃醋?”
“幼稚。”
“我不会吃醋。”
“你真的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