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的性格就是这样。”他仰头吻过那双氤氲着湿气的眼眸,自暴自弃道:“我喜欢你,我就会按照高于我心理标准的方式表达。”
“你因为我的出现差点没命,我心里难受。”他低垂着眸子,默默擦了一下眼角堆积的眼泪,低哑的语调里夹杂着无法掩藏的偏执:“没办法,我就是想感同身受,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感同身受才能懂其所痛。
祁清在怕疼的腰部纹身,那他就在疤痕上纹身,一样的道理。
“你要是实在受不了我这破性子,我……”他哽了一下,唇瓣用力抿了抿才开口说:“我努力改。”
“我——”
祁清没办法听下下,只能用手捂住他的嘴,“我没有怪你,我只是在……在心疼你。”
泪水无声无息地落在他的手背上,一路烫到了心底,疼得他喘不过气。
“没有受不了你,你不用改。”他双手捧住蹲在他面前的人的脸,迫使他仰头和自己对视。
艰难出声:“我虽然不记得那本日记本里写了什么,但既然它能保留那么久,那证明它对我很重要。”
“那些不能被称之为意外的意外,没能把我打倒。”
他温柔地用指腹擦掉小狐狸满溢出来的泪水,字斟句酌道:“小时候的我愿意抱着你喊哥哥,那证明我很喜欢你。”
“那时的我不知道结果是什么,因为喜欢和你相处的过程,所以我愿意抓住那段回忆,直到抓不住为止。”
“你用不着自责,我们的遗忘永远是重逢的开始。”
“就算那些被遗忘的瞬间无法成为永恒,我们还是能判断它的价值。”
“我们一直在见面,一直在创造新的瞬间。”
心中弥漫的浓雾被强硬吹散,江屿辞瞬间醒悟:“我的妈呀,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那些已经忘记的和即将忘记的感觉,会随着新的瞬间重现。
“起来。”祁清拽了他一把,“我愿意陪你去布拉格看樱花。”
江屿辞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低声试探:“那你还生我的气吗?”
祁清揉了揉发酸发胀的眼睛,慢吞吞道:“下次不可以做这么危险的事。”
这种不要命的玩法多来几次他心脏会出问题。
江屿辞低头认真思索,月光洒落在乌黑浓密的睫毛上,在眼底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良久沉默后,他老实回答:“除非你没事。”
祁清:“……”
油盐不进。
江屿辞微眯着眸子,“不管谁弄你,我都会弄回去。”
蒋晗旭和他都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怕绑架谋杀的罪名不够,他拜托随时查了蒋晗旭老子的公司,想把生而不养的老子一同拉下水。
好巧不巧,前两天正好查到他老子和“forget”组织进行非法交易。
公司被查封是早晚的事。
另外,从漂亮妈妈那里知道江北山无差别攻击,嘲讽清清耍手段。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隐瞒了江行越和席卿之的行踪。
他现在不欠任何人,怎么舒服怎么来。
祁清木着脸,难得嘴比脑子快,“你他妈下午弄——”
对上不要脸的东西非要装不懂的眼神,他冷着脸起身,径直往回走。
江屿辞“欸”了声,脸上重新扬起笑容,“我下次轻点。”
祁清面无表情地拂开他的手,灵活往侧边躲,不想和说话不算话的家伙说话。
这狗东西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都是这么说的。
撒谎精。
江屿辞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问:“不爽吗?我觉得我的技术超级无敌爆炸好。”
祁清推开他近在咫尺的脸,咬牙切齿地警告:“你给我闭嘴!不许说话!!!”
什么话都往外说,真不害臊。
江屿辞舔了下破了皮的嘴唇,迫不及待想和他分享自己的心得,“我偷偷做过笔记,你在——”
“死变态!”祁清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他脸上,眼睫止不住地颤动,“你再说一个字我保证你会跪在地上哭着叫我爸爸!”
江屿辞捂着自己的脸,一秒安静如鸡,连呼吸声都放轻了不少。
憋了一路,在回到公寓的那一刻,他蓦地出声:“手打疼了没有?”
“怎么?”祁清冷哼,“让你的脸向我道歉?”
闻言,江屿辞不气不恼还笑呵呵地把脸伸过去,上下晃悠着,“对不起。”
祁清:“……”
不和傻子计较。
趁傻子不注意,他迅速折回到主卧把门反锁,随后慢悠悠地进了浴室。
门外的江屿辞一脸懵逼,眼里满是疑惑,他不信邪地转动门把手,嘴角不由自主地下拉。
这下好了,犯贱把老婆犯没了。
“死嘴,你嘚瑟个屁。”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幸好主卧的床单被套已经被他换过了,是干净的。
他无视隔音效果敲了十分钟的门,寸步难行只能放弃。
……
凌晨2点。
清清宝贝:【。】
经过特别设置的消息提示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清晰,江屿辞倏地睁开眼睛,脑子还没清醒,手已经摸到手机了。
发了几十条消息,终于回了。
他睁大眼睛,企图把这个句号看出朵花来。
这个点还没睡,肯定是失眠了。
他穿上拖鞋往主卧门口走,边走边发语音:“哥哥开门,我睡不着,你陪我好不好?”
半分钟后,门果不其然被打开。
祁清没看他,神色淡淡地躺回床上睡觉。
江屿辞掀开被子躺下,自然地把人揽进怀里,“我要抱着你才睡得着。”
祁清微阖眼眸:“哦。”
这么可怜,那勉勉强强让他抱一晚上。
江屿辞调整睡姿,想让怀里的人靠得更舒服些。
五分钟后,耳畔传来清浅的呼吸声,他在低头在熟睡的人额头上落下一吻,声线温柔缱绻,“清清晚安。”
一夜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