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间昏暗潮湿，只有一盏老旧的吊灯在天花板上散发着微弱的黄光。
奥迪斯泰勒坐在一把高背椅上，两位满脸褶皱、眼神阴鹜的中年人站在他身后。
一个是约翰·布雷克，另一个叫做迈克尔·韦伯。
布雷克不时烦躁地看着手表，韦伯则焦虑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吱嘎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和烟草气息。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房门被轻轻推开，金属合页发出刺耳的声响。
张得利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小心翼翼地溜了进来。
“你迟到了。”奥迪斯泰勒的声音里透着不悦。
张得利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路上有些堵车，抱歉。”
“那个该死的小子最近没再出现。”奥迪斯泰勒点燃一支雪茄，深深吸了一口，“但我总觉得是陈锋在背后捣鬼。”
张得利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不会是他，那小子最近都在忙着谈情说爱。再说，他都已经认怂签字了，应该不会再来找麻烦。”
布雷克不耐烦地插话：“现在的关键不在这里。这项技术能让我们赚到大量的钱，但是之前那个神秘的男孩出现打乱了我们的计划。”
“是的，”韦伯停下脚步，“现在材料被上交给了蓝星中央政府，我们的计划全都打了水漂。”
张得利掏出一包烟，给自己点上：“中央政府那边的态度很明确，这种涉及国家安全的核心技术不会对民间开放。我们得另想办法。”
“中央政府那边走不通，我倒是想到另一个办法，”坐在角落里的布雷克身体前倾，手指敲击着桌面，“泰勒教授当时留下了一份副本，我们可以把它卖给北美联盟。虽然不能公开销售，但私底下的价格也相当可观。”
昏黄的灯光下，一缕烟雾袅袅升起，在空气中画出一道不规则的弧线。
奥迪斯泰勒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这太冒险了。一旦被蓝星中央政府察觉，我首当其冲要承担责任。”
“怕什么？”韦伯走到窗边，将厚重的窗帘拉开一条缝隙，窥视着外面的动静，“如果事情暴露，我们就把黑锅扣在陈锋头上。张得利不是说他和这项技术有关系吗？到时候就说是他为了私利把技术卖给了北美联盟。”
张得利手中的烟头一抖：“这、这不太好吧？万一查出来……”
布雷克冷冷扫了他一眼：“你现在跟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想抽身？别忘了你收了多少好处。”
张得利脸色发白，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他下意识地扯了扯领带，仿佛那条领带正在勒住他的喉咙。
奥迪斯泰勒阴沉着脸，手指用力掐灭雪茄。他清楚得罪不起这些人，尤其是站在窗边的韦伯。
那个人背后的势力，远不是他能抗衡的。
“既然都同意了，”布雷克看了一圈，目光最后停在张得利身上，“你负责去搜集陈锋的日常行踪，找到合适的时机，把他'剽窃'技术的'证据'准备好。”
张得利喉结动了动，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房间里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要将人压垮，连那盏昏暗的吊灯都在不停地摇晃，在地板上投下摇摆不定的影子。
“我有更好的主意。”奥迪斯泰勒缓缓起身，顺手掐灭了手中的雪茄。
昏黄的灯光下，他那张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他走到老旧的胡桃木书桌前，拉开最下层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黑色的u盘，在指尖把玩着。
“要陷害一个人，得制造铁证。上次我用针孔摄像机拍下了陈锋在实验报告书上签字的全过程。那小子当时被逼得没办法，满脸纠结地在文件上签字。只要把视频中他的片段进行剪辑，再加上一些特定的背景音，就能让人相信他是主动把技术卖给北美联盟的。”
布雷克眼前一亮，身体前倾：“继续说。”
“我们可以把视频分成几个片段。”奥迪斯泰勒走到投影仪前，打开设备。
光束穿透烟雾弥漫的空气，在墙上投射出模糊的画面。“这里，他拿起笔的瞬间，如果加上适当的背景音，比如'这笔交易对双方都有利'之类的话，效果会更好。”
韦伯停下脚步，望着墙上不断闪动的画面：“光有签字视频还不够，得让整个故事更真实可信。”
“所以我们需要更多素材。”奥迪斯泰勒转向张得利，眼神犀利，“你要负责跟踪陈锋，拍下他和不同人见面的视频。最好能拍到他出入高档场所、咖啡厅这类地方。再找几个群众演员，假扮北美联盟的人和他接触。”
张得利紧张地搓着双手：“这、这需要多久？”
“一个月。”奥迪斯泰勒关掉投影，房间重新陷入昏暗，“足够我们制造出一条完整的证据链，让所有人相信陈锋为了金钱背叛了蓝星。”
窗外传来警笛的呼啸声，几道刺眼的红光扫过窗帘的缝隙。
张得利打了个激灵，额头渗出冷汗：“这、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
布雷克眼神愈发阴冷：“没有选择的余地。北美联盟那边已经开始恐慌了，他们收到了土卫六的消息。蜉蝣虫族入侵的威胁让他们坐立难安，正是我们出手的最佳时机。”
“这次机会稍纵即逝。”韦伯面色阴沉，“恐慌的人群会让他们不计代价地购买任何能让他们感到安全的东西。这批材料，价格翻几番都不是问题。”
张得利抖着手点燃第二根烟，烟灰抖落在西装裤上。
奥迪斯泰勒转着手里的u盘，冷笑道：“就这么定了。我会找人把视频处理得天衣无缝，等风声过去，咱们每个人都能分到一杯羹。”
布雷克敲了敲桌子：“时间紧迫，必须赶在土卫六的消息彻底传开之前。张得利，明天就开始收集材料，我要看到陈锋每天的行踪记录。”
灯光闪烁了一下，房间里的阴影晃动起来。
张得利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烟雾在他面前缭绕，遮住了他苍白的面容：“我明白了。”
奥迪斯泰勒继续说：“要小心那个能入侵手机的小男孩，我们最好断开网络，采用脱机方式处理视频和资料，同陈锋接触的时候也不要携带电子设备。”
几个人脸上都露出阴险的笑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