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日,再次来到406宿舍门口。
沈照溪鬼使神差的抬起手,不轻不重的在门上敲了三下,“你好,我找林明月。”
开门的却不是期待见到的人。
“沈照溪?”宋琦意味深长的扫了她一眼,告诉她:“林明月她现在不在宿舍。你要是不急的话,可以进来坐坐,她应该待会儿就回来。”
“不用了,谢谢。还有,不要和林明月说我来找过她。”她拜托道,微微低头,垂下的几缕发丝遮了遮眉眼间的低落。
本就是一时之勇,又怎么可能留下?
“等等,进来聊聊吧。”宋琦叫住准备离开的人,侧身让出路来,示意对方进去。
沈照溪微愣了下,而后跟在宋琦身后。
门被关上,整间宿舍里就只剩她们两人。
宋琦靠着桌子,身后的电脑屏幕发出刺眼的光亮,显示的是某个赛事的准备资料。
沈照溪背对着门站着,姿态放松,目光落在林明月的位置上。清新干净的风格,用来装饰的物件小巧可爱,没有规律的摆放在桌上,还养了盆多肉。
一排专业书的后面,放了几本小说和哲学。
“其实我想问你和林明月的事。”
宋琦不是会浪费时间的人,选择直接切入正题。她抿唇,抬了下眼镜框,说:这几天,你一直在向我打探林明月的事,十句聊天消息有八句是关于她的。”
“平日里碰上面,也会多留意林明月几分。”
“这段时间,你是不是对她过于关注了些?”
印象中的宋琦,是个心里只有绩点和分数的卷王,对其他事都不甚关心。和对方相处时间虽多,但大多数聊的也只是学习和工作方面的事。
没想到这样的人,还有心思如此敏感的一面。
仅凭着几天观察,就看出她和林明月的异常关系,看出沈照溪在有意靠近,林明月却在抗拒躲闪。
面对提问,沈照溪沉默了几秒。
宋琦很不满她这个反应。
在她看来,沈照溪分明就是心怀不轨,想对自家的好姐妹下手,不回答就是心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提前在心里就已经默认对方是姛的事实。
“沈照溪,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但作为林明月的室友和朋友,我还是想提醒一句。你看她的目光太明显,目的性太强。
“就像猎人盯着猎物,赤裸裸,又势在必得。”
“我不希望你,做出些伤害她的事情。”
被宋琦严肃的提醒警告,沈照溪陷在这番话里,有些走不出来。
宋琦的一字一句,分明都是让她不要接近林明月。
——知道了。
她这样回答宋琦,然后悄然无声离开。
知道了。
你真的知道了吗,沈照溪?
她灌下一杯又一杯酒,沉醉在这座城市夜里的纸醉金迷,高浓度的酒精仿佛麻痹了所有不快,能让人忘记一切烦恼。
蓝绿色灯光闪烁,音乐不停……
透过酒杯里的金黄液体去看,世界被染上层怪异色彩,比梦境还要光怪陆离。
堕落所带来的快感,实际与酒精并无差别,两者同样让人上瘾,难以戒断。
沈照溪放下手里的杯子,陷在卡座里,拿起手机拨了通电话。
她笑着说:“林明月,我喝醉了,来接我吧。”
正在宿舍里沉心练字的林明月接到她的电话,笔锋一偏,一撇出了格。
也仅仅只有一秒。
手上的动作未曾停下,字迹依旧工整清秀,那篇《滕王阁序》,林明月已写好了大半。
林明月回她:“你该叫别人去接你。”
沈照溪嗓音微哑,声音软绵绵的,委屈又难受,“可我找不到别人来接我。”
林明月停笔,微微皱了眉头,“你喝醉了。”
说完,挂断了沈照溪的电话。
没过多久,那通电话又打过来,只不过这次是别人的声音。
“您好,请问您是沈小姐的朋友吗?她喝醉了,您看现在方便过来接一下吗?”
服务生客气有礼的询问道。
电话那端传来几声喃喃自语,穿透吵闹的音乐声,在心里漾起几丝波澜。
林明月神色微动,终是妥协。
“请帮我先看照看一下她,我马上过来。”
“位置在哪?”
“在xxx,名字叫serendipity.”
……
serendipity,这是林明月第三次来这个地方。
她掠过许南枝和酒吧老板惊讶的目光,径直走向熟悉的座位,找到了酊酩大醉的沈照溪。
女生醉眼朦胧,白净的指节握着酒杯不肯放开。
紧皱的眉头,写满了难宁的心事。
林明月俯身,一点一点的,将对方搭在酒杯上的指掰开。她扶起沈照溪,被一身酒气熏到,下意识往后仰了仰。
沈照溪立马回抱住她,在她的肩上蹭了蹭。
一身酒气,蹭的林明月满脸嫌弃。
林明月拍开沈照溪的手,沈照溪又很快抱上来,缠着不放,过分黏人。
醉了,跟没骨头似的,只知道靠在人的身上。
哼哼唧唧,没事蹭几下身后人。
林明月无奈,只好哄着她放手,费了不少力气,才把人带出酒吧。
她问沈照溪,是要回学校还是去酒店。
沈照溪一偏头,唇贴在她耳边,声音含糊不清,滚烫的气息撩的人骨子里都在发痒,“不去酒店,去我家。”
吞吞吐吐了半天,勉强报出个完整地址。
离酒吧不算太远,林明月打车,站在路边等司机过来。趁着这个间隙,沈照溪把钥匙塞给了她。
她恍了下神,想起那晚对方把房卡塞到自己手里的情形,心里五味杂陈。
上车了,沈照溪靠了会后座,没多久就直接倒林明月的身上。
林明月看着她好看的眉头紧锁,拨开她白皙颈边的发丝,问:“头疼吗?”
沈照溪好似听懂了,意识模糊的嗯了声。
林明月微微叹息,动作温柔的给她揉了揉太阳穴。后者舒服的微眯起眼眸,眉头舒展。
半小时后终于到了目的地,林明月找到房间,把肩头昏昏沉沉的人放在床上。
望着女生精致的眉眼,她垂眸,语气深长的说:“你不该喝这么多酒的,我不可能每次都来接你,沈照溪。”
手指又在沈照溪的脸上戳了戳,像是要对方把这句话记住。
“可你还是来了。”
抓住林明月作乱的指,沈照溪睁开眼睛,眸底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