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梦都想回到警校时期,和过去的朋友重温轻松的岁月。但这绝不能以伤害他们为代价,绝不!
“没事,zero。”诸伏景光温声安抚降谷零,然后他迎着白马昭裕逃避的目光,走到他面前,“我叫诸伏景光,初任鬼冢班的新生,很高兴认识你。”
他再次朝白马昭裕友好伸手,眼中带着鼓励的亮光。
怎么能犯规呢,hiro……
白马昭裕嘴角泛起苦涩的笑。
这要让他如何拒绝?
在hiro明亮的眼眸注视下,昭裕浑身上下所有的肮脏、卑鄙都被看得一清二楚。他恐惧着灼热的视线,却又下意识贪恋这种温暖。
青年的犹疑并未劝退诸伏景光,他耐心地保持着伸手的姿势,静静等待回应。
白马昭裕踌躇着,终于还是握住了诸伏景光的手——隔着四年时光和两个时空的距离,他总算再一次抓住了。
诸伏景光松了口气。
但他并没有立刻松开昭裕,而是用空余的左手拉住别扭的好友介绍道:“这位是降谷零,我的朋友。我们都是鬼冢班的新生。你呢?”
白马昭裕勉强整理好心情,压下心中沸腾的情绪。
他像八年前第一次见面那样,与久别重逢的朋友交换名字:“初任鬼冢班,白马昭裕。”
“诶,居然也是鬼冢班吗?真巧,这么说我们以后就是同学了。”
不仅是同学,还是可以将后背交付对方的挚友。
只是有一个人从最初就带着不可告人的邪恶目的,玷污了这份真挚的情感,最后让他们支离破碎。
白马昭裕狼狈不堪地躲开同期们的视线,借口回宿舍整理东西,匆匆离开。
他未曾回头,所以也不曾注意到那两人困惑少许但更多还是担忧的神情。
……
警视厅警察学校的入学式很简单,或许因为职业性质的缘故,入学式没有多少花里胡哨的东西,大致介绍了一下未来的学习生活,再说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话鼓励鼓励就结束了。
八年前白马昭裕听得直打瞌睡,他一边在心中对警察嗤之以鼻,一边思考着组织的任务。
可八年后,重新回到这座熟悉礼堂的白马昭裕,却听得格外认真。
他怀念地注视着礼堂上警察学校领导的面孔,听他们讲述青春飞扬的校园生活,做关于未来积极阳光的展望。
也是这个时候,昭裕发现降谷零也听得十分认真,他的眼睛甚至迸射出了笃定坚毅的光芒。
原来刚入学的降谷是这个样子的吗?
昭裕对这个最优秀的同期的印象大多停留在后期,那时候已经深入罪恶的降谷零退去了身上的稚嫩和朝气,他总是谨慎警惕地对待身边的人和事。
与他同样经历了四位同期牺牲的降谷零,将悲伤和怀念凝聚成力量,化作最锋利的尖刀,狠狠刺破盘踞在阴暗面的组织。
熟悉后来那个降谷零的昭裕看得新奇,他不禁好奇——降谷为什么在入学前就如此坚定的想要成为一名警察呢?
他好像记得,降谷是为了找人?
只可惜到了组织与各方陷入鏖战的时期,他和降谷零之间的交流及近于无,到最后昭裕也不知道降谷零要找的人是谁,更不知道他找没找到。
白马昭裕已经尽可能收敛视线,只敢悄悄关注。可或许是这种抑制不住却又拼命遮掩的视线反而更明显,总之降谷零很快就看了过来,用眼神表达自己的困惑。
昭裕垂眸,没做任何回应。
“啧。”降谷零砸了砸嘴,压低声音跟旁边的诸伏景光说话,“这个白马昭裕真奇怪,我感觉他刚才盯着我看的眼神有点……”
他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汇。
诸伏景光想了想道:“愧疚?”
“啊,对!就是这种感觉。”降谷零狐疑,“我们之前应该没有见过他吧?”
“应该没有。说不定是zero以前结的缘哦。”
“什么嘛,我才没有。”
刻意缩小存在感的交谈很快淹没在礼堂成群结队的人群中。
开学式后半程,白马昭裕一直低着头,拼命按捺心中怀念沉湎的情绪,连开学式是什么时候结束的都不知道。
而这个世界原本的那些人,则继续依照命运的脚印按部就班地转动齿轮。
有像降谷零这种一门心思成为警察的新生,当然就会有瞧不起警察这一职业,抱着不明目的入学的松田阵平。
白马昭裕与这个世界的松田阵平重逢的时候,他已经和降谷零狠狠打了一架。
此时是开学前夜,新生们唯有的接触就是开学典礼和晚训。
昭裕以前完全搞不懂这么短的时间降谷零和松田阵平怎么就能到打架斗殴的地步,现在也同样。
彼时他刚洗漱完毕,待在单人寝室中整理物品。
[这就是你和黑衣组织联络的手机?]恶魔大咧咧地出现在昭裕的脑海中。
昭裕浏览邮箱的动作一顿:[契约者的日常生活你也要围观吗,恶魔先生?]
[我必须要保证你在实现心愿之前不会随随便便死掉啊,要不然我就没办法得到你全部的灵魂了。]
[……在摧毁组织之前,我不会死的。]昭裕快速浏览完最新邮件后,开始熟练地清空收件箱,[还有,组织有名字,不叫黑衣组织。]
[哦?那叫什么?]
[乌丸集团。]
[啧。一个隐藏在黑夜里不能见人的犯罪组织,竟然冠冕堂皇地使用集团的名字。怎么,你们那位BOSS很想洗白?]
[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反正,他是一个疯子。]昭裕把联络组织的手机关机,重新放回掏了一个洞的《日本刑法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