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什么责任?”鬼冢八藏冷着脸问。
“是我先辱骂松田同学的父亲,他气不过才打我的。”白马昭裕用一种非常真诚地语气说,“没想到影响了课堂纪律,我感到非常抱歉,教官。”
鬼冢八藏半句鬼话都不信。
乖乖学生白马昭裕会辱骂同学家长?别开玩笑了!
何况骂人和打人本身就不是同一种性质,更别说松田阵平打的还是……
鬼冢八藏只觉得头疼,这一届学生怎么就这么不让他省心!
这件事要是传到那位耳中,他大概就得收拾东西走人了吧?
松田阵平也奇怪地看了白马昭裕一眼,表情有些复杂。
那些话,虽然让他很生气,可要说辱骂……倒也算不上。白马昭裕这时候说这种话,是有什么新鲜的诡计吗?
白马昭裕主动揽过责任,鬼冢八藏只好重重拿起轻轻放下:“你们两个,今天下去各写两千字的检讨,罚跑十圈,明天交给我!”
“是!”
“好了,看什么看?继续上课!!”
诸伏景光他们还是很担心,但碍于课堂又不能询问,大家各怀心思,艰难地等待下课。
下课后,白马昭裕和松田阵平留在了最后。
在把四双关切担忧的眼睛通通赶走后,两人终于有了独处的时间和机会。
他们一左一右坐在桌子的两面,相对而视,松田阵平神情复杂困惑,白马昭裕倒像是终于想通了某些事,整个人都释怀了。
“你这家伙,”松田阵平率先受不了诡异的气氛,开口了,“就算你主动道歉承担责任,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十分对不起。”白马昭裕非常自然地接了一句道歉,“你说的对,我不应该在未知全貌的情况下随意发表意见。所以,我可以走了吗,松田同学?”
松田阵平愣了愣,随即又咬住下唇。
白马昭裕主动揽下责任,还真诚地道了歉。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那张脸还是让人气得牙痒痒,想把他脸上云淡风轻的面具击碎!
而且,什么叫我可以走了吗?难道他就只想说这种话吗?!
白马昭裕平静道:“我知道如果是萩原同学那样的朋友,这种情况下应该站在你身边鼓励你。但我不是朋友,相比没有意义的话语,让你看清自己的内心更为重要。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成为警察,哪怕是想揍警视总监,其实你也是向往着这个职业的吧?”
“胡说!”松田阵平下意识反驳,但他一时间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更想反驳那句“不是朋友”,还是后面的“向往警察”。
“我要走了。”白马昭裕站起身,没有任何留恋地抬步离开。
松田阵平咬咬牙,冲上前一把抓住白马昭裕的肩膀:“你这个混蛋,凭什么做出一副很了解我却把我狠狠推开的样子啊?!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单方面定义我们的关系?”
果然,根本忍不住,还是把他揍一顿好了!
“一方面故意惹我生气,一方面又对我说那种好像宽慰的话,你到底什么意思?”松田阵平揪住白马昭裕的衣领,气得眼眶发红,“无论你以前经历过什么、发生了什么,迁怒于一无所知的我,你觉得合理吗?”
白马昭裕怔然。
其实他说的话与八年前基本相同,只是剖开事实的方法更残忍,没想到还是被松田察觉到异常了。
真不愧是直觉系。
他想借此机会远离朋友的念头,刚开始就被松田阵平以绝对强硬的姿态否决掉了。
白马昭裕沉下眼眸,避开了松田阵平的视线,哪怕最脆弱的部位被松田阵平勒住,他也没有任何挣脱的想法。
松田阵平见状更生气了,可目光触及到白马昭裕颈部被衣领勒出的红痕,手一顿,终究还是松开了他。
“我们以前真的没有见过面吗?”松田阵平咬牙切齿地质问,“真的不是你这家伙打架打输了叫大人过来欺负人吗?”
昭裕愣了愣:“什么?”
“要不是以前得罪过我,你干嘛摆出这么一副别扭的态度?”松田阵平切了一声,非常不爽道,“得罪人了就给我老老实实道歉啊,然后该怎样就怎样。”
哪里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
不过,松田说的也对。
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未来又会发生什么,他凭什么替这个世界的他们做决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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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裕的心态还处于决战后的懊悔和自厌中,一方面下定决心远离故友,一方面又忍不住接近的心情。松甜甜的直球用来调整心态最合适不过了~
第6章
白马昭裕觉得,青春期的男孩子情感真是太离谱了。
不,准确来说他们这群平均年龄二十三,个别已经突破二十九大关一路疾驰奔三的大老爷们早就过了扭捏造作的青春期,现在的他们应该是坦率随性大度坦怀的,而不是——
“喂,白马,一起去柔道教官的办公室吗?”一下课,松田阵平就插着腰站在白马昭裕身后,发出邀请,“教官让我送一批下午要用的教学器材。”
白马昭裕眼睛都不抬就知道:“应该不只是这么简单吧?”
“哈,你果然知道了。”松田阵平贼兮兮地俯身在白马昭裕的耳畔,“我被他没收的炸弹模型还在办公室呢,这次我一定要好好改装一番,送他一份大礼!”
总之,松田阵平这个前不久才把他打了一拳的家伙,在那次检讨和罚跑的同甘共苦之后,态度突然缓和了不少。白马昭裕现在已经成了松田阵平除幼驯染外关系最密切的人——打败了降谷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