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破空导致的音爆清晰地传入昭裕耳中,他几乎立刻明白了警方的打算——他们要击毙绑匪!
不行!
绑匪身上还有秘密,不能死!
昭裕的身体反应甚至比思维更快,他还在想不能杀死绑匪的理由,身体就已然扑倒了绑匪。
那枚来自远方的子弹,瞄准着绑匪的脑袋,最后却没入白马昭裕左臂!
“嘶……”昭裕吃痛,“真狠啊。”
他感觉子弹都快把他的骨头混合着血肉搅碎了。
侧头一看,整条左臂就像是刚从血池里浸泡出来的一样,但好在胳膊还在,剧烈得几乎可以剥夺呼吸的痛楚也说明他还没有失去知觉。
“你说什么,谁中弹了?你tm告诉我谁中弹了?!”
见情况不妙,绑匪转头就跑,蜂拥而至的警察因为担心人质的安危,只派了一少部分人围剿罪犯,罪犯身手敏捷,竟然生生从警察的包围圈中突围了!
“第二三小队继续追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罪犯逮捕归案!”
小田切敏郎亲自带队赶到现场,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把白马昭裕转移到担架上,紧急送往警方医院。
昭裕用完好无损的右手抓住小田切敏郎的衣角。
相比于医护人员和普通的警察,跟他说更有用。
“犯人不能死……至少不应该死在这里……”否则他就没办法调查背后的真相了。
这番话昭裕说得坚定,然而因为失血严重,听在小田切敏郎耳中却显得有气无力,带着深深的虚弱和无力感。
小田切敏郎的眼眶泛起泪花,他回握住白马昭裕的手,一字一顿道:“放心,我们一定会抓住罪犯,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
昭裕:“?”
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他是这个意思吗?
……
大概是怕他疼,白马昭裕一上救护车就被人打了麻醉针。
他踏踏实实睡了一觉,醒来时只觉得神清气爽,精神得可以立刻倒拔垂杨柳。
但是……
昭裕望着病房里东倒西歪的五个年轻小伙子,表情复杂。
“嗯?”趴在病床旁睡觉的诸伏景光第一个苏醒,他惊喜道,“昭裕,你醒了?!”
很好,称呼已经从白马君/白马同学升级到昭裕了。
在诸伏景光的惊呼中,其他四个人也陆陆续续醒来。
“昭裕你可以啊,半夜三更偷溜出去还被绑匪劫持了?”这是一见他醒来就开始关心案件的降谷零。
“小昭裕吓死我们了,我们从鬼佬那里得知你中枪的时候还以为……”这是抱着他哭唧唧的警草萩原研二。
“昭裕,就算罪犯应该交给法律制裁,你也不能不顾自己的安危去救绑匪。”这是一本正经说教的伊达班长。
“切,你要是随随便便死在那种案件里,我跟你的约架岂不是永远分不出胜负了……昭裕。”这是别扭说完又别扭补上称呼的松田阵平。
[啧,真弱啊,昭裕。]这是非得出来凑个热闹的某恶魔。
昭裕:“……”
所以,谁能告诉他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五个家伙突然跟他熟络了这么多??
还有恶魔先生你可以闭嘴了,在意识海里也不许说话。其他人叫昭裕就算了,你为什么也跟着凑热闹?还嫌不够混乱吗?
昭裕木讷地把视线移向看起来比较正常的诸伏景光,问他:“绑匪呢?被逮捕了吗?”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对视一眼,后者回答:“没有。警方赶到天台的时候,绑匪早就溜了。他们为了给你开辟绿色通道也没分配多少人手去追缉绑匪。”
昭裕顿感窒息。
这就是警视厅的办案效率?还是说,白马这个姓氏真的牛逼到可以让他们放弃罪犯?不对,哪怕是为了他,警视厅也应该尽早将罪犯抓捕归案吧??
“等等。”昭裕抓住松田阵平追问,“我什么时候跟你约架了?”
松田阵平轻哼一声:“昨天晚上我和降谷在天台上决定的。他说他和你都想知道我做警察的原因,那当然得先跟我打一架了!降谷已经打过,就差你了,白马昭裕。”
“……”
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找松田阵平还是降谷零算账。
“砰砰砰。”
有人礼貌地叩响了病房的门。
五个来探病却不慎睡着的家伙迅速端正仪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请进。”昭裕道。
来人是白马家的管家三原修子夫人,她推门而入,先朝昭裕鞠躬行礼:“昭裕少爷,还有各位少爷的同窗,中午好。我带了家里做的恢复餐,你们要一起用午餐吗?”
“不……”诸伏景光试图婉拒告退。
三原修子的后半句话却截断了大家的退路:“各位从凌晨开始就一直守在昭裕少爷身边,我听护工说各位甚至累得睡着了。是我们白马家待客不周,这点心意还请笑纳。”
同窗们求助的眼神都投到了昭裕这里,可昭裕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根本无暇替同窗谢绝三原修子的好意。
三原修子推了推金丝边眼镜,身后的侍者立刻带着丰盛的病号餐走了进来。他们甚至连餐具都准备好了。
“昭裕少爷。”三原修子又对病床上的青年说,“您的情况我已经如实汇报给老爷了。老爷忙于工作,暂时无法回来看望您。但他让我叮嘱您,一切都要以确保自身安危为前提,绝对不能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
昭裕捂住额头:“婆婆……饶了我吧,我也不是故意的。可昨晚那种情况根本不给我做其他选择的机会……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