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二楼的情况平和得出乎了所有人意料。
诸伏景光抓着满脸不敢置信的外守一,愕然地站在和室中央的位置。
“为什么没有爆炸……”外守一喃喃自语,“我明明把炸弹的定时设置在四点半,为什么没有爆炸……”
“当然是因为炸弹已经被拆除了。”一个意外的声音从帘子后面传来,从诸伏景光和外守一对峙时就不见了踪影的昭裕平静地走了过来。
松田阵平望着昭裕手中的简易拆弹工具,满脸震惊:“Akira,是你拆除了二楼的炸弹??”
昭裕挑眉:“有什么问题吗?”
作为一个二周目,尽管一周目时他因为留在澡堂打扫卫生应付检查,没有亲身经历外守一事件,但对于事情的经过和炸弹具体的数量还是有所了解的。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看着诸伏景光遭遇危险却什么都不做?
每个人都很震惊,包括已经在怀疑人生的外守一,松田阵平是反应最大的那个:“你什么时候发现炸弹的?”
“就在hiro和外守一交谈的时候,我闻到硝烟的味道了。”
“这么短的时间你就拆除了炸弹?而且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拆弹的,你难道不知道一个人拆弹有多危险吗??”
面对同期们质问的目光,昭裕无辜摊手:“我记得我爆裂物与爆裂物处理课的成绩貌似还不错吧?”
松田:“……”
其他人:“……”
真是的,差点忘了,这可是警校全科优异的好学生白马昭裕啊!
危机解除,每个人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昭裕看着他们虚惊一场如释重负的样子,轻轻笑了起来。
既然重来一次,就不要弄脏汇聚着他们心血的樱花班旗了吧。
毕竟那可是……六瓣樱花呢。
……
警视厅警察学校——
死里逃生独自拆除炸弹不算什么,抓捕逃跑了十五年的杀人犯不算什么,营救被绑架的小女孩也不算什么,真正的挑战分明是面对鬼冢八藏的怒火!
回到学校,降谷零作为除昭裕外六人组的另一位好学生,义不容辞地承担起拦住教官拖延时间的重任,其余四人则马不停蹄地赶回澡堂打扫烂摊子。
“你们撒谎也打个草稿啊!”鬼冢八藏一点也不信学生的胡扯,或者说就算相信了也绝对不能承认,“都当我好骗是不是?!”
“不不不,我们绝对没有这个意思。”降谷零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表面上一片赤诚。
至于心底的真实想法……
鬼冢教官确实不怎么好骗,但他嘴硬心软。整天说着要给处分,到最后往往都是检讨打扫浴室了事。而且就松田阵平那种敷衍至极的检讨也能在教官这里过关——就是要多打扫几次卫生。
鬼冢八藏指着挡在浴室门口的降谷零冷声:“你给我让开!”
“教、教官,您是不是还没有吃晚饭,要不吃完饭再检查吧?我保证我们已经顺利完成任务了!”
“放屁!要是打扫完了你会在这儿拦着我??”
“教官……”
就在这时,两个人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鬼冢八藏回头,眯着眼睛看了过去。
最先出现的是他在熟悉不过的刺头学生白马昭裕,鬼冢八藏见状正要发飙:“卫生打扫完了吗就在外面乱……散步?”
鬼冢八藏的呵斥在半空中紧急拐了个弯,语气也变得温和了许多。
原因无他,紧跟着白马昭裕出现的是一件带着两颗星肩章的警察制服。鬼冢八藏立刻立正行礼,口中高呼:“白马长官!”
白马利兵卫笑咪咪地摆了摆手,示意鬼冢八藏不要在意:“我就是陪昭裕随便转转,你忙你的。”
“是!”
这是降谷零第二次见到白马利兵卫,与上次匆匆一面不同,白马利兵卫专门停在他面前,温声询问:“你就是昭裕经常提起的同学降谷零吧?”
昭裕惊讶地看向父亲。
其实没有“经常”,他只在白马利兵卫面前提过一次,没想到白马利兵卫不但记住了名字,甚至还能和长相匹配。
显然儿子随口的一句话被白马利兵卫记在心上,专门遣人调查过。
降谷零也很意外,他立正敬礼,带着点忐忑问道:“Akira提到我的时候怎么说?”
“哈哈。”白马利兵卫笑了起来,“他可是把你狠狠夸赞了一遍,我以前从没见昭裕夸过其他人。”
白马利兵卫工作繁忙,今天是听到儿子再度遇险,推掉所有工作紧急赶过来的,在和昭裕聊了几句确定他没事后,白马利兵卫就要返回警视厅工作了。
身为昭裕的教官,鬼冢八藏亲自送学生家长出门。
这种感觉还挺新奇的,毕竟警校不同于其他学校,学生犯了错也不会叫家长。何况这位学生家长严格来说还是鬼冢八藏的上司,感觉更奇妙了。
一来一回,等鬼冢八藏笑容满面地目送白马利兵卫的车远离警校,再返回浴室的时候,伊达航他们早就把浴室打扫得干干净净,光可鉴人。
他们东倒西歪地躺在浴室的地板上,松田阵平甚至累到撑着拖把就睡着的地步。
降谷零望着这一幕,忽然酸酸地说:“早知道还是干这边的活更好。”
“就是!”昭裕狠狠点头认同道,“我们一个要面对鬼佬的臭脸,一个要面对父亲的质问,算来算去还是打扫卫生最轻松了!”
他故意把声音放得很大,睡眠本来就浅的萩原研二被他吵醒,立刻不满意地嚷嚷起来:“什么嘛,我们都快要累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