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在其他人眼里他已经是另一个人了。
行李寄存处没什么人,昭裕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后才走到一个柜子前,用钥匙打开柜门,从中取出他提前寄存的吉他包。
当然,这个吉他包里装的并不是乐器,而是带着血腥与硝烟气息的□□。
此时大多数游客已经疏散完毕,昭裕拾级而上的时候几乎遇不到什么人,而他的耳机里也开始传来MI6的动静,贝尔摩德似乎已经在他们眼前晃过一下了。
就在昭裕专注于监听MI6的时候,他忽然迎面遇上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白马探。
白马探还穿着他早上见过的休闲装,但脸上沾满了灰尘,胳膊也蹭破了皮。他神情慌张又着急,嘴里还喊着同学的名字。
“扎克——”白马探着急起来根本不看路,眼见他就要摔跤,昭裕下意识伸手扶住了他,“诶!谢谢您好心的先生……昭裕哥?!”
昭裕:“……”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都乔装打扮成这副模样了,居然还能被白马探认出来。
“哥你怎么在这里?”白马探关心地问,“我们学校组织来公园郊游,但刚才城堡那边忽然爆炸,我和朋友们走散了。”
昭裕这才想起刚才下山的时候有看到一对小学生模样的孩子,跟在老师身后逃命,现在想想那些孩子身上穿的确是圣安德鲁小学的校服。
他对白马探说:“你的同学们应该已经出去了,他们很安全,你也赶快下去吧。”
“好、好的,但是昭裕哥你怎么办?你还要上去吗?”
“嗯,我有工作。”
此话一出白马探果然不再多说,他闷闷地“嗯”了一声道:“那我就先出去了,昭裕哥你一定要小心。”
“等等……”
昭裕终究还是放心不下。
大部分游客已经逃离,而山上还有MI6、组织以及浑水摸鱼的日本公安。蓝佛朗克的任务是协助贝尔摩德行动,那个女人一向狡猾,不会把她的计划全盘托出。如果贝尔摩德还安排了其他成员埋伏在附近,或者还有其他炸弹没有引爆,白马探就这么下去恐怕会很危险。
“你跟我走。”昭裕一把拉起白马探的手,带着他逆着逃跑的方向迅速移动。
白马探怔愣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却什么也没有问,更没有质疑兄长为什么带着他深入险境,他满眼都是对哥哥的孺慕和信任。
“看到那边的那些人了吗?”
树林中,昭裕在白马探面前蹲下身,“你去找他们,就说自己跟同学走散了,他们会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那是一队MI6,这里属于外围,那些人并不在贝尔摩德的试探范围内,跟他们同行要比跟着昭裕或自行逃跑安全得多。
昭裕是根据监听的内容才找到这里,MI6不会怀疑一个孩子的来历,白马探会很安全。
然而白马探却忽然抓住了昭裕的袖口。
昭裕被他的力道一带,没能站起身,于是只好回头看向白马探,耐心询问:“怎么了,阿探?不要怕,跟着他们就没事了。”
“你不会有事吧?”白马探抿着嘴问。
其实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知道哥哥会如何回答,他这么问与其说是想要个答案,不如说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暗示,让自己更安心一点。
昭裕维持着蹲身的姿势,伸手摸了摸弟弟头顶的发旋,认真道:“我不会出事的,相信我,好吗?”
白马探沉默地点点头。
昭裕又看向他手臂上的擦伤,眼底划过一抹自责:“是我不好,让你遇到这么危险的事情,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对不起,阿探,真的对不起……”
“……”白马探皱了皱眉,似乎很惊讶会从昭裕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你在说什么傻话,昭裕哥?你是我的兄长,我努力的目标和永远的后盾!”
昭裕愣了愣。
白马探挣脱他的手,转而将自己稚嫩的手心覆盖在了昭裕的发顶,揉了揉:“笨蛋哥哥,这不是你的错,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昭裕哑然失笑。
他这是……被一个十岁的孩子安慰了?
尽管白马兄弟间还有很多话要说,但时间不等人,昭裕必须要走了,熊仓幸之助还在等他。
白马探本来还有些忐忑,但在听到昭裕自责的话后,他反倒生出了一种要让哥哥放心的责任感来,转瞬将所有的胆怯抛之脑后。
在昭裕的注视中,白马探大步朝MI6走去。
昭裕没有等到白马探和MI6接触,他很快就转身没入了枝繁叶茂的树林中,只隐约从飘荡的风中听到几声“小朋友”“我走丢了”“谢谢你们”之类的话。
昭裕飞速在林间穿行,寻找着适宜狙击的地点。
一边他要跟贝尔摩德保持联络,随时将MI6的动向告知对方,另一边他也要和熊仓幸之助通话,并毫无心理负担地把贝尔摩德目前可能的位置告诉他。
如果不是昭裕上一世就有着十多年的卧底经验,他还真有可能在双线通讯中迷失,把本该给B的消息告诉A。
“你说的这几个地点我都探查过了,没有见到疑似目标的人。”熊仓幸之助严肃道,“他有可能又变装成了其他人……等等,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可疑人物!”
昭裕言简意赅:“坐标。”
熊仓幸之助迅速报上位置。
然而昭裕听着他说的位置,又看了眼自己目前的方位,一脸懵逼:“等等,你说的该不会是一个穿着蓝色夹克上衣,黑色休闲裤,带着鸭舌帽背着琴包的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