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位阿枫君本身就患有心脏病吧?”昭裕问话的时候视线从几名学生身上扫过,“心脏病患者不能泡温泉,更不能泡芬兰浴,但你们却纵容甚至主动邀请他去温泉旅馆聚会。”
阿枫的同学闻言脸色都有点难看。
“你什么意思啊,你是阴阳怪气我们想害他吗?!”其中一名学生愤怒地质问。
“等等,先不要着急,给他把空间留出来,等医务人员到!”萩原研二头疼地说。
身为警察,他们都是学过简单的急救方法的,因为处理及时,急救人员到的时候,受害人已经恢复意识,能和别人沟通了。
萩原研二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昭裕拦住了阿枫的同学:“既然当事人已经脱险,现在我们该聊聊别的了,比如那位阿枫同学为什么泡温泉没有带急救药物。”
“你什么意思?!”
“难道我们还会伤害自己的同学吗?”
“你以为你是谁,多管闲事!”
昭裕此时已经换好了衣服,迎着那些或惊或恐或怒的年轻人,他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警察证,出示给他们看:“警察厅警备局,请配合警方的工作。”
大学生们都被他吓了一跳,面面相觑,甚至有人低声抱怨了一句:“麻烦的条子……”
萩原研二听到蔑称,皱了皱眉:“这些学生是哪个学校的?”
一般学生遇到警察的第一反应是这样的吗?
“白马哥哥——”
随着推门声,工藤新一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我听说有人心脏病发被送去医院了,没事吧?”
他进门恰好看到了昭裕出示证件的一幕,年轻的侦探立刻严肃起来:“不是意外犯病?”
他遇到过太多伪装成意外的凶杀案了,所以对上了昭裕的脑回路:“我现在就报警!”
“你有什么证据指责我们?就算是警察也不能血口喷人吧!”
“美子别怕,这群凶恶的警察迟早要付出代价!”
因为意外,之前去女汤的红衣女生也和同学汇合了,她躲在其中一名男生身后,神情怯懦。
萩原研二咂了咂舌:“怎么会对警方有这么大恶意啊。”
他顿时梦回中学时代,当时小阵平也像这些学生一样对警察充满了恶意。但跟他们不一样的是,小阵平将他的怒火化为了动力,发誓要暴打警视总监,来一场自上而下的改革。这些学生却把愤怒变成了恶意。
“证据呢?拿出证据!!”大学生们咄咄逼人,要求昭裕必须提供证据,“拿不出证据我就要叫记者过来了,你们做好名誉扫地的准备!”
“你——”正义的侦探生气地挡在年长的警察身前,维护之意明显。
昭裕伸手按在工藤新一的肩膀上,平静地说:“证据的前提是犯罪。”
说着,他扬了扬下巴,目光落在指责得最欢的那个人身上:“能让我看看你口袋里的东西吗?”
“什么?”
萩原研二探头:“好像是一个药瓶。”
那人后退半步,脸上明显露出了慌张的神色:“我记得这种事好像要有搜查证吧,就算是警察也不能无缘无故地搜身!”
他捂住口袋,表情将心虚诠释得很到位。
没等昭裕搬出法条反驳,工藤新一便非常不凑巧地摔了一跤,刚好扑倒了那名大学生。药瓶又非常凑巧地掉了出来,在地板上滚了几圈,正好滚到了昭裕脚边。
工藤新一忙不迭道歉:“实在不好意思,我刚才好像蹲太久了,腿有点软站不稳。”
萩原研二凑过来,扬起声音故意道:“嗯?这不是缓解心脏病症状的药物吗,同学你有心脏病?怎么随身携带这种药物?”
“鉴识课应该可以提取药瓶上面的指纹吧?那位阿枫同学的指纹肯定能匹配上。另外药瓶底部还有编码,根据编码追溯购买途径,也能查出是谁购买了这瓶药。”
昭裕和萩原研二配合默契,一唱一和,吓得那名学生脸色惨白。
此时昭裕给出最后一击:“虽然我不喜欢法不责众的说法,但一个人策划和一群人犯罪的量刑是不同的。这个药瓶就是决定性证据,同学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囚徒困境,老套但有用。
甚至不需要刻意分开这些学生单独审问,只是一两句“挑拨离间”的话,这个因为恨意和嫉妒临时组建的组合就分崩离析。
在搜查一课的警员赶到现场之前,昭裕已经弄清楚了基本情况。
大概就是红衣服女生是他们社团社长的女朋友,但同时又跟阿枫不清不楚,相比于受到所有成员拥戴的社长,不善言辞但成绩优异年年拿奖学金的阿枫成为了他们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打着维护社长爱情的名义,冠冕堂皇地站在审判者的角度宣告了阿枫的死刑。
他们不但利用红衣女生逼迫阿枫参加社团聚会,还提前偷走阿枫的救命药,让他在痛苦中“赎罪”。
然而有时候反转来得就是这么快。
萩原研二之前注意到的那张照片成为了关键,那是一张全家福,上面的男童和女童就是阿枫和红衣服女生。
是的,没错,其实他们是亲兄妹,只是一个跟了父亲一个跟了母亲,感情破裂的父母没让他们知道对方的近况,仅此而已。
所谓的“偷情”不过是兄妹相认,出轨更是空穴来风。
学生们的恶意没有酿成严重的后果,但他们仍需要接受法律的制裁,为他们的狭隘、恶意付出代价。
“白马哥哥。”目送那些学生上了搜查一课的警车,工藤新一忽然问昭裕,“为什么阿枫哥哥心脏病发作没有要了他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