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蓝佛朗克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蓝佛朗克本人不在,基安蒂可以放飞自我地吐槽抱怨,“审问的事情我们也可以做,为什么一定要等他?”
科恩闷闷道:“我们的权限不够。”
“可恶的情报课!”
经过这件事,琴酒可能也该想想自己这种远离权力中心,一心只清理卧底给组织赚钱的行为究竟对不对了。现在就连工作重心在警察厅的蓝佛朗克都掌握着比他更高的权限,绝非好事。
组织基地·白兰地的办公室——
自从接手A402实验室后,白兰地其实已经很少出现在基地中了,这是一个逐渐脱离权力核心的信号,他在减少与核心接触的频率。
但这一次,白兰地却明确表示要蓝佛朗克去办公室见他。
走在前往白兰地办公室的路上,昭裕一直在思考白兰地的变化。
是因为基尔吗?
是因为意识到基尔的处境不容乐观,所以想重新振作起来保护她吗?
这个理由让昭裕想起来都可笑。
白兰地才不是那么软弱的人,尽管琴酒一直用这个词语嘲讽他。
按照白兰地以往的行事作风,得知基尔处境艰难,他大概只会无所谓地来一句:“年轻人需要锻炼,这也不失为一种成长的途径。”然后在暗中成为基尔坚实的后盾。
“虹膜识别通过,掌纹识别通过……”办公室门前的智能系统发出冰冷的电子音,“欢迎您,蓝佛朗克。”
门缓缓打开,里面却不见白兰地的身影。
也几乎就在门开启的瞬间,一股咖啡的醇香混合着甜品的淡淡奶香扑面而来,驱散了组织基地内外过于浓郁的消毒水味。
当然,这只是环境描写,昭裕闻不到。
他抬步走了进去,办公室很安静,唯独角落里古老的唱片机在吱呀吱呀的歌唱。
“白兰地?”他试探着唤道。
“来了来了!”几乎就在下一秒白兰地的声音就从办公室后面的休息室传来。
但直到又过了将近一分钟,昭裕要见的人才端着金属托盘走出来。
“刚出炉的姜饼和手磨咖啡,快尝尝怎么样。”白兰地笑着把托盘放在窗边的圆桌上,“天快亮了,就当早餐吧。”
昭裕没有回应,他在白兰地的办公室缓缓踱步,目光从这些乱七八糟不符合身份的摆件上一一划过,并在老式唱片机多停留了几秒钟。
他问白兰地:“怎么突然想起来听老歌?”
白兰地的异常让他不安。
昭裕想,只有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游刃有余地应对任何变故。
白兰地倒咖啡的动作微微停顿,半晌才听他说:“上了年纪就容易回想起以前的事情,我只是个普通人,当然没办法免俗。
“蓝佛朗克,上次的事情谢谢你。我知道是你一手策划的。”
昭裕沉默。
“我违背组织的命令私下和新人见面,这种事足够被朗姆小题大做,扳倒我了。”即便已经确定蓝佛朗克帮了他和基尔,白兰地说话时依然留有余地,没有说得太明。
“是上次你和琴酒一起来找我的时候动的手脚吗?”白兰地赞叹道,“两次行动都是在琴酒的见证下,这再安全不过了。我只是没想到,你成长得这么快,我记得你当初的信息成绩并不算高。”
昭裕微微皱眉,语气也冷淡了一些:“白兰地,别再试图从我这里套话了。”
以往都是他作为卧底或者情报工作者去套别人的话,现在他也领教了卧底的话术。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简直糟糕透了!
白兰地拉开椅子,示意昭裕坐下说话。
昭裕其实很不喜欢一坐一站这种不平等的视角,但他认真地看了白兰地两秒,最终还是听他的话,坐了下去。
“我知道很多事情,也能猜到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俯视的姿势让白兰地的面容稍微有点变形,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蓝佛朗克,如果配上惊悚的BGM,马上可以原地反派出道。
昭裕却从这样冷漠的伪装下,看出了一点点悲伤和愧疚。
白兰地在愧疚什么?
他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吗?
“我只拜托你调查过一件事,”黑发青年在白兰地的注视中平静地说,“说说看吧,你能告诉我什么,还有……”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果然不相信他吗?
白兰地在心里苦笑,他也知道以自己可疑的身份,没有资格要求蓝佛朗克更信任他。可唯独在这件事上,无关立场,无关组织和CIA,他不想隐瞒。
“我是在桑娇维塞16岁时重新注意到他的,此前他一直表现得很平庸。”白兰地声音还算平缓,“我当初还考虑过是否要提点一二,毕竟和他同龄的你还有稍微年长一些的琴酒都已经获得代号,开始接触组织核心。”
昭裕没有错过白兰地的说法“重新”,在桑娇维塞十六岁之前,白兰地就见过他了?
可从实验室出来后就跟着白兰地的昭裕却对此毫无印象。
是因为他们仅有一面之缘,还是说刻意隐瞒着他?
而且……同龄?看样子组织选他成为“白马昭裕”,替代桑娇维塞回归白马家,也有年龄相符这个原因吧。不然白马家随便做个骨龄测试就什么都暴露了。
沉浸在过去的白兰地没有注意昭裕的反应,他继续说:“不等我向那位提出要求,桑娇维塞就又失去了光芒,直到18岁取得代号崭露头角离开日本,我几乎没再见过他。但是,有一个巧合你或许会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