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裕喂小白鼠的动作一顿,剩下的挂面化为齑粉,洒落在垫料之上。
“那就算了。”他拍拍手上的粉尘,坐直身体,“能让我看看吗?”
“什么?”
“APTX-4869的实验名单,我记得上次和你一起去调查的工藤新一就在那上面吧?”
宫野志保脸色微变,她隐藏在白大褂下的手紧紧攥起,靠指甲扣进掌心的微痛确保自己尽量维持表面上的平静。
蓝佛朗克为什么突然提起工藤新一?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他准备用这件事威胁她吗?
但蓝佛朗克在把雪莉吓炸毛后却仿佛只是不经意提起这个话题,见她没有反应便自如地一笔代过:“嘛,跟你聊天很愉快,但时间也差不多了,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宫野志保深吸一口气,勇敢地发问:“你今天过来找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与其被蒙在鼓里惶惶不可终日,还不如挑明,反正也不可能更糟糕了。
昭裕准备出门的脚步停了停,他思考了几秒钟道:“如果APTX实验与那位先生的大业相关的话,那实验出现的任何异常都非常有价值,你认为呢?”
果然是威胁吗……
宫野志保强作镇定:“当然,不放过任何异常是研究员的基本素质。”
“最好是这样。”
昭裕留下这句带有威胁意义的话,便自然地向实验室外走去。
他的手刚刚放在门把手上,还没有用力,门把手便自动下压,打开了实验室的大门。
门外是一个昭裕非常熟悉的人,他有着黑色的皮肤和金色的头发——
“波本。”昭裕脸上带着随性的微笑,甚至是有些雀跃的唤出对方的代号,“你来得正好,我今天发现了有趣的事情。”
降谷零微微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贝尔摩德的声音却突兀地插了进来:“那种事以后什么时候说都好,但现在我们可是有任务在身的哦,佛朗克弟弟。”
“我说过不要这么叫我。”昭裕皱眉向贝尔摩德看去。
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依然明艳动人的贝尔摩德正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只可惜这春风是刚入春还带着冬意的寒风,冰凉刺骨:“有什么关系?先把有通讯功能的物品和武器都交出来吧。”
她抱着一个防爆罐,准备不可谓不到位。
身后的雪莉有些担忧地看了昭裕一眼,她倒也没有圣母到为一个作恶多端的组织成员担忧的地步,只是如果蓝佛朗克在他这里发怒,和贝尔摩德或波本起冲突,到时候遭殃的还得是她。
正常情况下,如果问心无愧,昭裕现在应该适时表露出受到冒犯的愤怒,哪怕当场拒绝贝尔摩德的要求给BOSS打电话都是合理的。
但昭裕要扮演的角色可不是完全忠诚于组织的笨蛋。
于是昭裕十分乖巧地取出手机和武器,放进防爆罐中。
贝尔摩德看了眼空荡荡的罐子,意外道:“居然只有这些吗?上次桑娇维塞进审讯室的时候可没这么简单,我记得光他身上就准备了十五个窃听器,不知道要给谁装。”
昭裕:“反正不会是我,你知道的不是吗?”
他像是忽略了贝尔摩德口中“审讯室”的隐晦提醒。
现在的情形多少是有利于他的,研究所没有多少行动课成员,唯二就是站在昭裕面前的两个二五仔。贝尔摩德因为此前的合作不会太用心,波本就更不用说,哪怕不是卧底,也顶着个蓝佛朗克现任搭档的身份。
昭裕要是想逃,根本想不出束手就擒的办法。
但他没有。
贝尔摩德惊讶地看着他顺从的上了车,从始至终都没有问缘由,更没有试图向外界求助。
鉴于她们刚刚确立合作关系,贝尔摩德关切地问了句:“要现在开始选死法吗?”
波本冰冷的眼刀扫向贝尔摩德。
“哦呀,只是这样一句话,你的搭档波本先生就生气了吗?”
那是不可能的。
降谷零按照人设开口:“只是提醒你别忘了那位先生的命令是什么。”
贝尔摩德挑眉,并不信他的话。
嘴上说的好听,还用BOSS压她,但谁不知道波本是朗姆的人,到底是谁想榨干蓝佛朗克的价值还用猜吗?
可怜的白兰地和琴酒,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蓝佛朗克要进审讯室了。
全程,昭裕只是安静地坐在后座上,静静地听着贝尔摩德和波本对峙。
开车的人是贝尔摩德,坐在昭裕身边看着他的是波本——这应该也是朗姆的意思。
中途他们有许多机会交换情报或者仅仅只是聊两句,舒缓一下心情,但无论他还是降谷都没有这么做。
贝尔摩德说了一堆乱七八糟有的没的,最后才进入正题:“佛朗克,你在那边或许还不知道,组织刚刚遭受了成立以来最大的打击,以日本为首的好几个基地都被官方机构捣毁了,而且时间几乎在同一天。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昭裕摇头。
“当然是因为有人泄漏了组织的重要情报,而那些讨厌的税金小偷联合在一起了!”明明说着不利于组织的话,贝尔摩德脸上却带着喜悦兴奋的表情,“那可是连朗姆和白兰地都不知道的情报,我真的很好奇谁会是那个老鼠。”
昭裕抬眼:“你被琴酒洗脑了吗,贝尔摩德?”
“嘛,谁知道呢?”贝尔摩德一个甩尾,车停在了飞行场外,“我们到了。”
组织重要基地遭到袭击的同时,另一套应急预案已经启动,作为BOSS的乌丸莲耶第一时间转移更加安全的地方,而那个地方除了BOSS直属部队和贝尔摩德这样关系亲密的下属外,就连朗姆和白兰地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