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皱眉:“沦落到下水道老鼠的地步,竟然还有底气蔑视我?”
“咳咳……”昭裕想说话,然而出口却只有费劲的呛咳。
算了,爱怎么想怎么想吧,他不管了!
钳子冰冷的触感紧贴昭裕沾满血污的脸颊,凉意让他浑身微颤。
“听说桑娇维塞为了变成你,甘愿自毁面容,自挖双眼,连嗓子都被破坏了。”琴酒冷声,“可惜你这张脸是那位特意叮嘱要保留的,没办法让你尝尝同样的滋味还真是可惜。
“让我们换种方法吧,比如说……拔掉你的指甲。”
琴酒的杀意伴随着嗓音顷刻而至,然而这种可止小儿夜啼的气势却无法撼动昭裕分毫。
昭裕嗤笑道:“真老套,难道刑讯组这么多年就没点儿新意吗?”
老实说,在现在这种乌丸莲耶都必须逃跑的阶段,昭裕几乎已经能够预见组织和自己的结局。左右不过是一死,他的灵魂已经先一步献给恶魔,至于□□,反正也感受不到疼痛,便是送给组织又如何呢?
……
“我给你带了最喜欢的甜味咖喱,医生说你已经能吃一点正常的食物了。”
松田阵平将一份甜味咖喱饭放到“昭裕”病床的桌子上,他神情如常,看向同期的眼神满是关心。
本该是这样。
伊泽宪一面色不改,甚至朝松田阵平露出一抹笑容:“原来我最喜欢甜味咖喱……抱歉,我的记忆有些混乱,不太记得自己的口味了。”
松田阵平:“……是吗,那你尝尝看吧,口味这种东西,就算失去记忆应当也不会改变。”
“好,谢谢你,阵平。”
伊泽宪一坦然地接受了那份咖喱,却并未露出任何满意享受的神情。
在他吃饭的时候,萩原研二连忙将松田阵平拉了出去。
“你在试探小昭裕吗?”萩原研二不安地问。
明明他们都知道昭裕后来最钟意于辣味咖喱,并且还要双倍辣,可松田阵平却刻意说他喜欢甜味咖喱。
“疑点太多了。”松田阵平不否认,“昭裕失去味觉的事情我们都知道,昭裕也知道我们知道,可你看他的表现……”
“医生不是说了吗,小昭裕体内有使用LSD类似物的痕迹,他的记忆有可能出现混乱,需要我们循序渐进地引导!”萩原研二越说越着急,“你这样质疑他,真的是为了他好吗?!”
“既然如此,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失去味觉不就好了吗?”松田阵平咬牙道,“是你太奇怪了,Hagi,你在害怕什么?如果他不是昭裕,真正的昭裕又在什么地方,他还活着吗?他有没有遭受折磨?!”
他还活着吗?他有没有遭受折磨?!
挚友的质问掷地有声,让萩原研二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他们谁都不敢去怀疑质疑,就是因为无法承担真相揭露的后果,何况……DNA不会说谎,一切证据都指向病房里就是他们的同期白马昭裕。
在这种情况下,有谁愿意去追寻另一个几乎不可能的真相呢?
这不是鸵鸟心态,更不存在逃避,他们只是无法说服自己。
“既然你们都对DNA比对结果深信不疑,那干脆再做一次好了。”松田阵平下定决心,“这一次我们不用公安的系统,相比于那些将国家利益视为一切的合法刽子手,我更相信我们搜查一课!”
萩原研二:“可是小昭裕的伤势正在恢复,最近也没有抽血的项目,你要怎么检测?”
就算再怎么怀疑,在没有确定“白马昭裕”并不是白马昭裕的时候,他们都不想伤害他。
松田阵平想了想道:“不是还可以通过头发毛囊检测吗?找几根脱落的头发应该还挺容易的吧?”
“……”萩原研二沉默了一瞬,还是答应,“好吧,我来想办法。”
在松田阵平的坚持,班长的默许,两个出外勤的公安不知情的情况下,萩原研二选择相信幼驯染的判断。毕竟他们五个人中,再没有比松田阵平更了解昭裕的了。
更何况松田阵平还对他说:“我觉得白马警视总监一定知道点什么,你不觉得班长上次来拿报告的行为太奇怪了吗?”
的确。就算白马警视总监要避嫌,以他的身份地位和对警视厅的掌控程度,也不至于昭裕入院这么久了一次都没来看望过。他这个反应,倒更像是知道点什么,却碍于别的计划不能揭穿。
于是,萩原研二趁着松田陪昭裕去门诊部做检查的时机,从他的枕头上捡了几根带毛囊的头发样本,送往警视厅鉴识课做DNA比对。
“我们到了,”萩原研二刚把样本交给鉴识课警员,那边松田阵平已经推着病号回来了,“你听力似乎恢复一些了,以前严重的时候出现场都得我陪你去。”
他用打趣的语气说着过往的事情,在场只有萩原研二听出了话语间的试探之意。
“听力?”伊泽宪一微微侧头,“我的听力没有问题。”
他还记得在组织里见到蓝佛朗克的样子,他的反应依然出色,也没有佩戴助听器的痕迹,绝非失去听力的人应有的样子。
松田阵平听完一怔愣:“是吗?可你当时明明经常耳鸣,我们必须凑到你耳边才听得到,对吧,萩?”
萩原研二:“……没错,小昭裕你也许不记得了。所以说听力真的变好了吗?”
果然不愧是白马昭裕的朋友,真敏锐啊。
在漆黑中,伊泽宪一的感知力被发挥到了最大,所以他能轻而易举分辨出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心跳频率以及呼吸。毫无疑问,DNA比对报告仍未让他们完全信任,伊泽宪一知道他还将迎来一波又一波的试探,唯有全部度过才有可能彻底代替白马昭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