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丸莲耶皱眉:“那也不能放着桑娇维塞一个人在日本,万一出点什么差错,替换都来不及……”
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乌丸莲耶的话,他看了眼邮件内容,脸上的笑容倏尔扩大了许多,
“还真是巧啊,我们的小老鼠不慎露出了尾巴。”
在乌丸莲耶的默许下,朗姆看清了邮件中的文字,那句话很简短,只写着:【苏格兰公安卧底身份确认,已被控制。】
朗姆笑了起来:“恭喜您得偿所愿,这下蓝佛朗克永远都逃不出您的手掌心了。”
乌丸莲耶满意道:“别忘了让白兰地亲自送他的宝贝学生去日本。”
“是。”
以苏格兰为人质逼迫蓝佛朗克服软,再命令白兰地亲自负责护送任务,一旦蓝佛朗克中途逃跑,不但苏格兰难逃一死,连白兰地也要为任务失败负责。
第170章
昭裕在岛上停留了没有多久,就从负责看管他的琴酒那里得知自己即将赶赴日本。
彼时他正在跟琴酒互怼以打发无聊的时光。
[看来他们已经看穿桑娇维塞的假面了。]昭裕欣喜道,[虽然我不希望他们冒险救我,但唯有回到日本回到他们身边,我才能进一步接触公安针对组织的计划,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两边排除在外。]
他一边在心中和恶魔讨论如何倾覆组织,一边表面上还能和琴酒探讨组织的生死存亡问题:“说真的,只是押送区区一个我罢了,竟然让你制定方案,让白兰地亲自押送。组织这样浪费人才,并非长久之道。”
回应他的,是琴酒猛扎来的针管。
一管药剂进入血管,没多久昭裕就开始昏昏欲睡,失去了意识。
琴酒用手臂接住瘫软的蓝佛朗克,似乎颇为嫌弃蓝佛朗克身上的血污,宁可推远些也不愿意弄脏黑风衣。
他侧眼瞥了眼身后,面色冷毅:“白兰地,他是组织的蓝佛朗克。”
冷峻的青年在“组织”和“蓝佛朗克”的字眼上特意强调,那双被深渊覆盖的眼眸带着淡淡的警告之意。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从审讯室外走出一个同样装扮的人,只是不同于身形高挑的琴酒,白兰地的肩膀更加广阔,身材也更加硬朗。
“你在做无用的担心。”皮鞋与粗糙地面摩擦的声音在审讯室内回响,白兰地行至昭裕身前才驻足,他望向青年的眼神平静中带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按照蓝佛朗克的警惕心,往常他应该在我下来的时候就有所察觉。”
而不是昏昏沉沉一直到被琴酒药晕都一无所觉。
琴酒敛眸:“你是在指责我不该对他用刑?你知道按照组织处置叛徒的原则,他就是死两次三次也不为过吗?”
白兰地没说话,他只是在昭裕身前蹲下身,轻轻揉了揉青年凌乱的沾满血污的发旋。
“白兰地!”琴酒猛地挥开他的手,“记住你的身份也记住他的身份!”
被自己带大的学生粗鲁对待,白兰地却没有生气:“琴酒,黎明将至了。”
琴酒一愣:“什么?”
白兰地从琴酒手里接过昏迷的蓝佛朗克,轻而易举扛在肩上,他转身向外走去,没有回头,只有沉稳如常的嗓音伴随着血腥传至琴酒身旁:
“黎明将至,而我们这些自秽乱诞生的人,只会烂在污泥中,成为新生的养料。”
无需多问,琴酒似乎明白白兰地的意思。
但……可笑,他什么时候认过命?什么时候在意过头顶的骄阳?
黎明将至,他也会在日出东方前击溃它!
从这一刻开始,以审讯室为界,师生三人彻底走上了完全相反的道路。
有人朝向即将到来的极昼,也有人自甘沉沦于无尽黑夜。
但习惯了夜行的生物,或许只会在追寻太阳的过程中被灼烧殆尽……
……
[白兰地说那番话是什么目的?告诉琴酒他的卧底身份吗?]达瓦先生继续自己的人类观察日志,祂不太理解地问。
本该昏睡的照顾在自己的意识海中格外清醒,他淡淡道:[是邀请。]
[邀请?]
[你可以理解为一位老师对学生最后的规劝和仁慈。]
昭裕非常赞同白兰地那句话,诞生于秽乱之人的确只有腐烂一条路可走。就像白兰地自己,就算他还记得自己的真实姓名,还记得自己是CIA调查官,他就能回归过去平常随心的岁月了吗?
不可能的。
那些死在他手上的生命,飞溅的鲜血,哭喊的面容,只会在一个又一个难眠的午夜光顾。
而对于在组织中作为白兰地结下的缘,也会在未来无数次回忆中只留下最正面的印象,并一再折磨他的精神和情绪。
白兰地的未来已经可以预见,不是用一生来为犯下的罪孽赎罪,就是一辈子活在愧疚之中。
当然,他比较幸运,他将灵魂交易给了恶魔。等一切尘埃落定,他将获得永远的安眠。
……
昭裕后来是在飞往东京的飞机上苏醒的,白兰地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把苏格兰贴身穿戴的战术手套放在他面前。
在柔和的光线下,昭裕一眼就认出了手套的主人。
他伸手捡起它们,神情还算淡定——如果无视略微颤抖的指尖的话。
“苏格兰……”
昭裕只开了个头,白兰地便道:“他在情报组很安全,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至于以后,这取决于你自己,明白吗?”
昭裕的注意力大半被前半句话吸引了:“情报组?”
“本来应该是刑讯组的,但你也知道组织部分成员对卧底抱有极端仇恨态度,因为苏格兰的重要性,那位不希望他卧底身份被太多人知道,所以暂时只软禁在情报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