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切原赤也和木之本瑾年纪小加路痴的不靠谱组合,幸村精市和木之本瑾一起就让人放心许多,不论是语言沟通方面还是外出认路方面。
秋日天高云淡,大片明媚的黄直铺眼底,不似黄昏拥着夜色的暗,属于秋季丰盛时节的高饱和色调更令人心旷神怡。
两人随处找了处地方,从这个角度能看见跌宕起伏的山和湛蓝的天。
幸村精市拿出自己的速写本,木之本瑾用相机取景,画着画着,幸村心思一动,叫住研究相机参数的少年“小瑾。”
“怎么了?”木之本瑾抱着相机转身,看见他的动作,恍然“我是不是挡住你了?”说着,他往旁边走去。
幸村笑着拦住他“不用,没有挡着。我是想问问你能不能让我画张像。”
“当然可以。”木之本瑾欣然答应,放下相机,走到离幸村精市不远的地方,模特的职业素养使他随便一个动作都能完美融入景中“这个动作可以吗?”
幸村像模像样地拿手指框出一个圈,夸道“可以,很漂亮。”
“是说景吗?”木之本瑾问道,他是男生,不能用漂亮俩字形容。
幸村淡笑,模棱两可“都有。”
木之本瑾随他的话望着远处油画般的山峦田野,上面是澄澈的天空,丝丝云絮顺着一个方向漂浮,高大的树荫为他遮掩刺眼的阳光,半明半暗间,微风浮动。
互补色的画中,身穿卡其色大衣的少年望着远处出神,幸村笔尖流转,少年仿佛听到何人的呼唤,回眸一笑,如冰雪初融,竟比身后的阳光还要灿烂。
当模特既枯燥又无事可做,虽然知道木之本瑾不会因此感到无聊,幸村精市仍会抽空挑出一两个话题“说起来,你想好你的招式叫什么名字了吗?”
“想好了。”出乎意料,这次他得到肯定的答案,不用幸村多问,木之本瑾补充道“叫无解。”
“无解?”幸村重复一遍,好奇道“有什么寓意吗?”
木之本瑾沉思片刻,“没太多意思,如果我的想法行得通,那这招对对手来说是无解,如果不行,对我来说是无解。”
于他而言,这个仅有理论可行的计划是一道不可能解答的难题,世上网球千千万,无限可能不是说说而已,加上身体素质的限制,没有人敢说自己一定不会输,起名无解也是想提醒自己,不要因为胆怯而放弃,也不要因为一点成就而自满。
这是一道无解的难题,他有勇气挑战也要有保持勇气的心态。
不过这不是主要原因,真正促使他起名的原因是网球部大家千奇百怪的叫法,一个说计划,一个说策略,放到切原嘴里又成了战术,乱七八糟的称呼听上去实在令人迷糊,干脆起个名字一了百了。
木之本瑾稍稍提了两句自己起名的原因,听到部长掩饰得不是很好的笑声,心里微微一囧,“部长。”
听出小瑾语气里的委屈,幸村精市稍稍收敛脸上的笑意,若无其事地岔开话题“我画好了。”
木之本瑾原地活动两下,走上前欣赏,部长的画功是无可挑剔的,看得他心痒痒的,也想画上一幅,不过时间来不及,他们还要进山里逛逛,便约好改天再画。
这次他们去的是另一座山,半山腰处有一处杉树林,看上去不大,走进去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再往里走不安全,我们先出去吧。”幸村精市看了眼深处接近黑色都阴影,果断道。
木之本瑾没有意见,刚想说什么,眼睛瞧见一抹白色“稍等一下,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什么?”幸村跟着他的动作看去,深棕干枯的树干下什么也没有,眉头一蹙,朝他走去“这里有什么?”
“一只受伤的小兔子。”木之本瑾捧起蔫了吧唧的兔子,顺了顺他的毛,“他的腿受伤了。”
幸村眉头越皱越深,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空如今乌云密布,浓重的湿气压得人的心情也跟着不好,他看着木之本瑾空无一物的手心,若不是知道对方不是那种不分场合开玩笑的人,他几乎以为小瑾在逗他玩。
所以,那里可能真有一只他看不见的生物。
这个认知给他的感觉很糟糕,比上次亲眼看见格斗少女和小瑾打架的心情还要糟糕,他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悄然发生改变。
担心木之本瑾会被他看不见的生物伤到,幸村一边小心摸向那所谓的兔子的方向,一边不动声色道“严重吗?怎么弄的?”
“不清楚,好像是摔到了。”木之本瑾毫无所觉,他以为幸村也想摸摸小兔子,捧着兔子的手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幸村猝不及防摸到一撮软绒,像使了显形魔法般,木之本瑾空无一物的手里凭空冒出一只兔子,小兔子和他平时看见的别无二致,因后腿受伤,没有什么精神。
陡然大变活兔,幸村瞳孔不自觉放大,难掩心里震惊,木之本瑾这才注意到身边人的不对劲,心里一紧“怎么了部长?”
幸村精市没有回答,反而从口袋里掏出昨天被切原强烈推荐,据说能看到妖怪的护身符,按住心跳加速的心脏“这个护身符…可能是真的。”
“什么?”木之本瑾起初不是很明白,茫然看向幸村的手,脑海里猛然想起护身符的介绍,脸腾的一下就白了,死死盯着手里的兔子说不出话,心跳如擂鼓。
手心里,毛绒绒的兔子不再是软萌可爱的形象,像是会吃人的妖怪,疯狂吞噬他的理智和勇气,让他下意识想逃到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躲避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