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之本瑾对他笑了下,早起的疲惫又蔓延上来,因为困意,他的眼角有些湿润,但他仍打起精神,不想让关心他的人担心,“没事的部长,我去了。”
他这副模样看的幸村精市心疼,仁王雅治揪着小辫子,“相信他吧,puri~”
“我一直很相信他。”
木之本瑾下场,走到网前,在人高马大的中河内外道前格外娇小,他伸出手“请多指教。”
中河内外道透过墨镜看了眼弱不禁风的对手,脖子咔咔转了两下,手像老化的机器人一样慢吞吞抬起,和他碰了下指尖。
场边不知何时又来了两个人,入江奏多看着下面体型悬殊的两人,啧啧两声“教练们可够狠心的。”
他脚边坐着一个白发巧克力肤色的青年,种岛修二一条腿伸直,外套随意地挂在腰间,操着一口关西腔“他们一向如此,就是可怜我们的小后辈了。”
他没套进外套的手撑着下巴,隔了老远,看见对方很有标志性的眼睛,不知道为何,总感觉有几分眼熟。
第一局木之本瑾发球局,他拿不准对方的实力,便以和桃城武比赛的鬼十次郎的标准来打。
鬼十次郎的力量、速度、技巧都首屈一指,体力、精神力因为比赛时间过短不予判断,直接按最高的来,总的来说,他对这次的对手评价还是蛮高的。
木之本瑾接住弹起的网球,上抛,挥拍,接连三次碰撞声响起,中河内外道才跑到中场。
“好诶!”切原赤也欢呼。
比起鬼十次郎,中河内外道的速度似乎不足为惧。
木之本瑾重新评估了对方的实力,挑出对方速度的弱点保下自己的发球局。
国中生初见胜势,紧绷的气氛微微缓和,开始为木之本瑾加油。
“呀嘞呀嘞,把大鲨鱼看成小白兔,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斋藤至调侃道。
黑部由纪夫轻笑,“再凶猛的大鲨鱼,体力殆尽后,也没有任何威胁。”
轮到中河内外道发球,很标准的平击球,目标锁定对手左边半场,接着是右边,网球反复落在木之本瑾半场的底线对角处,逼迫他在8.23米宽的场地来回奔跑。
“已经十五次了,赶紧反击啊!”切原赤也数着木之本瑾往返跑的次数,“可恶!打边角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正面和小瑾打!”
“人家凭什么要和小瑾正面对上?”仁王雅治凉凉道,“竞技比赛里,赢才是王道。”
切原赤也气到红脸,“仁王前辈你到底是哪边的啊?”
仁王雅治拍了下他的脑袋,“好好看着吧小子,打边角的可不止对面的傻大个。”
在中河内外道强迫木之本瑾往返跑时,木之本瑾也把球打到对方的对角,用‘无解’将对方限制在边线。
双方的控球都十分强劲,一时竟分不出谁更胜一筹,但能与高中生打的平分秋色,已经让不少国中生卸下悬在心头的石头。
“别忘了,耐久赛也是小瑾的强项。”丸井文太笑道。
他们立海大的每一个人都是从千军万马中厮杀出来,又岂非等闲之辈。
如果因为外表小看他们,那就大错特错。
时间一点点过去,朝阳吞噬了清晨未消的阴暗,围观的国中生站在太阳底下,初冬的日光温暖寒凉,照的他们心头火热。
比赛的两人,往返跑的次数达到百数之多,中河内外道呼吸比开始急促了不少,木之本瑾面不改色,反身去追,却不防眼前一阵晕眩,网球擦过球拍,漫长的一球进入尾声。
周遭纷乱的声音如潮水般退去,木之本瑾摔在地上,因为运动时间过长,手脚微微颤抖。
真遗憾,他本来还想在对方擅长的领域打败对方,就像鬼十次郎打败桃城武一样。
中河内外道深深地望着躺在地上的少年,心里对被教练安排和一个国中生小鬼比赛的不满烟消云散,“喂,站起来,我们的比赛还没结束。”
木之本瑾手指动了下,指尖陷入绿色泛黑的橡胶地,潮汐上涨,又将声音灌入他的耳朵,赤也的大嗓门隔了五十米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还有其他人的,好像没有部长,他已经没有力气分辨。
好累啊……
他有点想回家了。
翠绿的眼珠转了下,翡翠蒙了尘,模糊的视野中出现了一双鞋,有谁在他身边倒数。
中河内外道又喊了一声,提醒他比赛没有结束。
国中生们还等着他拿下比赛胜利,他也必须要赢,不能让他们被高中生看不起。
木之本瑾慢慢爬起来,抓着球拍,脸上、胳膊上多出几道擦伤,他的对手已经等不及要把他打败,网球直冲他尚未抬起的头,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种岛修二忍不住坐直了些,“这就有些过分了吧。”
“会吗?”入江奏多微笑。
黄色的网球撞上蓝色的球拍,精致抢眼的画面抓住所有人的眼球。
混合了中河内外道全部力气的雷霆一击被拦死在拍网前,少年身材纤细但不容动摇,像一座高山挡在五十名国中生前面,击碎外人对他们的偏见和贬低。
银白色拍线交织成密布的网,绕着投怀送抱的网球半圈,于电光火石间狠狠抽了回去。
网球特有的颜色连成一线, 10.97米宽的攻击范围让对手避无可避,中河内外道被晃花了眼,球拍在空中胡乱挥舞,突然腹部传来巨大的冲击,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摔在地上,黄色的网球从他眼前滚过,精准地落在白色底线上。
比分2:0。
木之本瑾保下了自己的发球局并攻破了对方的发球局,他无力地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