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是护好他的发球局。
迹部景吾海蓝色的眼睛不经意与越智月光挑染刘海后的眼睛对上,那双没有任何感情,仿佛无底黑洞的眼睛将他拉入深不可测的黑暗世界,心脏没有理由地往下沉。
磅礴的负面情绪如千斤重石死死压着他,一向冷静骄傲的冰帝部长竟在比赛上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双发接连失误,仁王雅治好不容易打出的优势,因为他又变成平分。
场外议论纷纷,本就没人相信迹部会双打的人说的话更是毫不留情。
“安静!”真田弦一郎一声大吼,不仅让说小话的人没了声,更是拉回了迹部景吾的注意。
本大爷这是在做什么啊,居然出现这么幼稚的失误!
迹部景吾稍稍镇定下来,抬头看到挡在他身前,用手冢魅影让越智月光马赫发球出界的男人,那个以一敌二,也不落下风的男人。
真是败给你了。
“仁王!”迹部景吾按住自己颤抖的手,“别太勉强了。”
因为多次使用零式短球、手冢领域与手冢魅影等大量加重手臂负担的招式,仁王雅治的左手手肘已经红肿一片,每动一下都仿佛有人用刀刮过肉里的骨头。
“仁王前辈…”小海带看得心疼,忍不住大喊“前辈加油!”
下面恢复成白毛狐狸的仁王雅治遥遥看了过来。
立海大前辈们神色都不太好,木之本瑾按下心头的酸涩,叫住切原赤也。
切原赤也不明所以,“怎么了?”
木之本瑾轻轻摇头。
立海大众人看着场上幻影成别人的模样、用着别人的招式,但害得自己伤势惨重的白毛狐狸,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难受。
明明是部里最爱玩闹,性格也有些恶劣的前辈,真到场上却又比任何人都要正经可靠。
木之本瑾看着下面苦苦支撑的仁王雅治,心中泛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波澜。
在立海大,胜利是必须的,但如果可以,他们更希望队友完好无伤的拿下比赛胜利。
可是,真的可能吗?
面对比他们强十倍或者百倍的一军,怎么可能一点代价都没有就让他们轻松取胜?
此时比分6:6。
仁王雅治已经筋疲力尽,连幻影都无法维持,捂着手臂,痛苦的嘶吼从他紧闭的牙关溢出。
木之本瑾不知道他有多疼,但看他这副模样,却和重伤回来的加州他们差不多,心里又难受得揪起一块。
一军旁观的种岛修二微微叹了声气,大曲龙次一听他叹气就偏头疼,入江奏多浅笑搭话“怎么了,修君?”
“只是觉得我们立海大自相残杀实在太惨了。”
“越智他们也是自相残杀。”大曲龙次觉得自己有必要为不善言辞的越智月光发声。
“那能一样吗?”种岛修二理直气壮地反驳,“谁能有我们立海羁绊深?”
大曲龙次默默翻了个白眼。
“仁王…”迹部景吾定定看着身前仍在坚守的仁王雅治,心脏的某一块被触动,嘴里喃喃道“你连手冢的精神都illusion了吗?”
“Illusion?”仁王雅治主动解除幻影,嘴角慢慢勾起,语气嚣张自信“迹部,你以为你在和谁双打?”
彼时,一颗网球朝力竭的两人袭去,观众席的众人不由捏紧拳头。
“桦地!”
网球连成一线,荡涤阻碍。
切原赤也看看身边站起的小伙伴,又看看场上的‘木之本瑾’,彻底懵了圈。
仁王雅治在打完最后一球,彻底摔倒在地,嘴里还逞强道“我们立海大每个人的精神,都不能小觑。”
桦地崇弘被向日岳人和芥川慈郎按在座位上,清澈的眼睛里倒影着底下的两个人影“Wushi。”
“真是个爱逞强的笨蛋。”迹部景吾扛着人到场边休息,立海大的人赶紧拿冰袋给仁王雅治冰敷。
另一边,毛利寿三郎半是心酸半是骄傲,“看到了吗月同学,这就是我们立海大!”
越智月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半晌,点头。
洗牌赛采取三盘两胜制,仁王雅治躺在地上爬不起来,迹部景吾被压制的精神力尚未完全恢复,尽管他努力反击追逐,但仍输给了一军。
比分1:1平。
最终盘,休息一整局的仁王雅治虽然仍起不来身,但他硬是挤出精神力与迹部景吾构建同调,通在他敏锐的观察力将情报转发给迹部景吾。
迹部景吾自身洞察力在二军顶尖,加上仁王雅治的帮助,他盯紧毛利寿三郎的失误,网球砸中他握拍的手腕,球拍掉落的瞬间,他迎着太阳高高跃起。
“沉浸在本大爷的美技下吧!”
网球碰到障碍自动反弹到迹部景吾身前,无数冰棱扎进一军半场,折射的太阳光照在越智月光与毛利寿三郎,映出他们的骨骼构造。
绝对死角:以对手目前的姿势,关节和骨骼都无法应对。
一军两人只觉被冰封冻住,即便看得见球但是身体完全动不了。
“月同学,剩下的就拜托你了!”毛利寿三郎大喊,他的胳膊扭到超出人体的承受范围,强迫自己使用力量的代价是他的右手直接骨折。
种岛修二不忍看下去。
网球高高飞起,机会球,但……
太远了。
迹部景吾奋力朝前追,汗水流进眼里他也顾不上擦,刺痛模糊的视线中是那颗极速坠落的网球。
“加油!”
“冲啊迹部!”
众人纷纷站起,为他们加油。
还差一点……
迹部景吾不顾一切地扑过去,网球被拍线挑起,艰难地在球网上滚了两下,掉进高中生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