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不甘地咬紧了牙，他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减轻，意识逐渐被入侵，原本满载怒火的棕眸里，也逐渐慢慢变得恍惚。
但他没有想过，不断重复那种痛苦的记忆啊。
“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在彻底失去清醒之前，纲吉强撑着，问道。
是、最开始那天晚上吗？那天，被研究人员破门而入的那天晚上……想起来了，所以可以……利用着梦境最后的特性，故意隔离他。
“……”骸脸上的笑容微敛，没有回答，看着眼前的少女终于支撑不住缓缓倒下，周围的环境也在慢慢变化。
“恭喜你。”骸的眉眼微弯，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你猜对了。”
无论沢田理子还想构筑多少个梦境，最后都会被他入侵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所以沢田理子只剩下最后的选择，就是开放她自己的记忆。
只有真正属于她自己的记忆构筑的记忆才是有根基的，他才没办法强行做出大面积的修改。
但是对于现在只是一片意识的他们双方来说，开放记忆都代表着将现在的自己全部教到对方手里。
沢田理子是个拥有愚蠢的善良的天真的孩子，所以才会因为同情而放任他那微不足道的反击。
但他，可不会犯这种错误。
“我不会让你醒过来的。”骸冷眼看着昏迷中的纲吉，脸上如同面具般的笑容，越发温柔和体贴，“好好睡一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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屑骸
第95章 黑曜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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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好像发生了让人很不爽的事。
镜子空间内，纲吉喘息着，瞪着对面同样有些狼狈的六道骸。
不知道为什么，越看这家伙就越不顺眼了，明明他们还是第一次见面来着。
“你就只有这种程度吗？沢田纲吉。”六道骸脸上有些擦伤，却依旧矜傲，“如果只有这种程度，可没办法救回妹妹。”
“……”纲吉下意识看了一眼昏迷在一边的“理子”，没有回答。
他知道六道骸大概是误会了，但他也完全没有解释的打算。妹妹就妹妹吧，总比被知道是灵魂碎片好。
纲吉的额上火焰熊熊燃烧着，手上捏着不规则的玻璃碎片，锋利的玻璃碎片边缘染着一些血迹，这是刚才从被六道骸召唤出来的毒蛇身上沾到的。
纲吉随手将碎片扔掉，实际上他更喜欢直接用拳头去战斗，但六道骸的能力实在是太麻烦了，突然被召唤出来的各种蛇类生物妨碍了他的动作。
周围的地面上，纠缠在一起的毒蛇被无数块玻璃碎片钉在了地面上，不规则的玻璃碎片微微反着光。
刚才的场面真是壮观。六道骸的眼神微闪，看着地面上那些钉着毒蛇的玻璃碎片。
这些碎片都是凭空出现，漂浮在半空中，精准地对准了地面上的毒蛇，然后同时钉了下去。
这一招对沢田纲吉的消耗也许有些大。六道骸能很清楚地看到沢田纲吉在用处这一招之后的前后脸色变化，这让他忍不住想要嘲笑眼前这个沢田纲吉的愚蠢和天真。
有这种能力的话，完全可以趁他不知道，直接用这些镜片穿透他的咽喉，哪怕他现在并不是实体，但至少可以让他受到重创。
但这个人，却偏偏手下留情的。
是因为“相反”吗？
“你倒是比外面的那个沢田纲吉讨喜多了。”六道骸轻笑着，虽然这么说，但脸上的恶劣和嘲笑显然证明这句话并不是夸奖。
也愚蠢多了。
“同样的招式，你还能用多少次？”六道骸缓了一口气，眼睛里的数字再一次变化，新的毒蛇再次被召唤了出来，这次，毒蛇却没有再攻击沢田纲吉，反而是慢慢往沢田理子那边爬了过去，仿佛威胁般缠绕上了理子的身体，尖锐的毒牙对准了理子的咽喉处，“顺带一提，蛇在临死的时候的条件反射足以咬破沢田理子的咽喉了。那么，请继续加油吧。”
“你！”纲吉的瞳孔骤缩。
这个混蛋！！！
意识空间内。
在周围的环境成型之后，骸再一次变回了小孩的模样。
这种姿态让他有些不习惯，但为了达到目的，他也不介意暂时遵循梦境的规则。
小骸背着同样变小的小纲吉，看着眼前明显是日本普通民宅的院子。
“唔。”小纲吉缓缓睁开眼了，趴在小骸的背上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哈……”
“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你的家啊，你忘了吗？理子。”小骸放下了小纲吉，温柔地笑道，“昨天来我家玩，不是说陪我玩什么都可以吗？”
小纲吉一个没站稳跌坐在地，懵懂地看着眼前的孩子。
是、是这样的吗？
“没摔到吧？来，抓住我的手，我扶你起来。”小骸朝着小纲吉伸出手，“真是的，回来的时候突然睡着了，你还真是会给人添麻烦。”
“昨天晚上还没睡够吗？”
有点小恶劣的态度，让小纲吉微妙地升起了一丝熟悉感。
好像，是认识的人。
但是，总觉得……
小纲吉抓住了小骸的手，站了起来。
然后他才发现，自己身上为什么穿着小裙子Σ (?Д?;)
底下凉飕飕的……小纲吉不自在地扯了扯裙摆，彻底茫然了。
“昨天你弄脏了衣服，所我借了家里的衣服给你。”小骸像是察觉到了小纲吉的迷茫和困惑，适时补充道。
看来这种衣服并不是小时候沢田理子的风格，所以才会有违和感？
小骸沉吟了片刻，他倒是想放权给沢田理子让她自己回复自己在这段记忆里应有的形象，但他刚刚才发现，沢田理子故意封锁了自我意识，除了构筑基本环境之外，包括自身的形象都不会主动去复原到精确的地步，顶多可能只有年龄会变回合适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