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亭有气无力地问:“你到底进不进来?”
刚才把人欺负狠了,不难听出情绪。
成誉摸了摸鼻尖,回头端了杯水才推门进去,借着昏暗的光线走近,云亭平躺在床上,胳膊搭在额头呼吸平稳。
床头柜上的手机亮着屏幕,嗡嗡震动着。
来电人显示许乔,成誉接起来,没来得及出声听筒里已然传出许乔洪亮的质问,即便是没开免提云亭也能清晰听到。
“———胜舞杯的参赛名单里为什么没有你?”
成誉就知道他是因为这个事,笑了一下,“确实没有我。”
“你为什么不参加?!”许乔难以置信,“一个月前周睿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信,直到今天官方公布名单。成誉,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约定了?”
成誉的视线落在云亭泛着汗水的背脊上,柔韧优美的线条透着盈盈水光 他移开视线,清了清嗓才开口:“我没忘,你先冷静一点。”
许乔显然平静不了一点,情绪特别激动,音调又高好几度,“你让我怎么冷静?!”
胜舞杯是他养好脚伤后参加的第一个比赛,不仅可以和文扬一较高下,更可以和成誉堂堂正正比一场,天知道他有多么期待这次比赛。
尽管这只是商业比赛没什么含金量,可不妨碍他的重视程度。
准备好几个月,只差临门一脚上赛场,他最想比拼的对手居然不参加。
许乔根本冷静不了。
“你最好给我一个不参加的理由,”他尽力冷静了仍然稳不住声音,几近咬牙切齿,“我等你这么久,你说不参加就不参加?!”
成誉把水杯放下,退出卧室轻轻拉上门。
电话打了十多分钟还不见人回来,云亭左右等不到人,撑着坐起来喝水,腰酸腿软,浑身一点劲儿没有,腺体又痒又痛,上面的牙印全是狗咬的。
他下地像踩着棉花一样,随手拿过衣服套上,推门出去时正好瞧见成誉挂电话。
“你怎么起来了?”成誉把手机一扔,赶紧走过来,“粥马上好,还累不累?”
云亭体内有alpha的信息素反而很舒服,只是很累,能量消耗过大,“许乔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只能接受。”成誉掀开锅盖,香气四溢,鸡丝软烂成渣,“我只是不参加胜舞杯,又不是不参加往后所有比赛,总有遇到的时候。”
云亭坐在成誉准备好的软垫上,光着的腿交叠在一处,痕迹深深浅浅,如一幅水墨晕染图,懒懒的身姿充斥着浸透后的风情,“他是不是猜到你要退出慕飞天了?”
成誉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云老师,你可以不要这么聪明吗?会显得我很笨。”
他回头看到云亭穿着自己的衣服,领口大敞滑到肩峰的位置,露着锁骨和胸膛,仓皇转移视线,去拿碗筷。
“不是我猜,话都传到飞天了,”云亭说,“即便我不刻意关注,还是多少听了些。”
成誉:“传什么?”
云亭盯着alpha宽大的背影,嗓音轻轻的,“你完全不在飞天露面,也再没去过训练室,还说不是你不愿意参加胜舞杯,而是高层不让你参加,给文扬让路。”
成誉挑眉:“这确定是传的谣言?”
分明全是事实。
云亭也笑了笑,“许乔应该一直不信的吧,你们有约定,他坚信你一定会参加,直到名单出炉真的没有你。”
清粥小菜上桌,还有一盘白灼虾,成誉剥得虾全堆在云亭面前的盘子里。
“你有没有想过飞天为什么要故意传播这样的言论?”云亭慢条斯理吃着虾,再喂给成誉。
“灯下黑。”成誉轻咬一下云亭的手指,笑容掺杂着冷意,“不会有人觉得这些是飞天自己传出来的,只会觉得是我认为不公,说出这些内幕讨一个公道。”
云亭抽回手,分析道:“其他舞团默认你是因为这件事要退团,还散播对舞团不好的言论,即便你有能力,恐怕没有哪个舞团会愿意招一个不念旧情、为这点小事撕破脸的人。你去不了其他舞团,最后还是只能留在飞天。”
“飞天这招是挺缺德的,”成誉轻嗤,“只不过,机关算尽,怕是要棋差一招了。”
云亭微微挑眉:“怎么说?”
“他们玩儿这一手是觉得我只有一条路可走,”成誉黑眸沉沉,意味深长道,“可我的退路从来不是舞团。”
云亭瞧着成誉,再次把手里的虾肉喂给他,“我也想看看成小少爷的新路到底是什么。”
成誉这次含着云亭的指尖不放,在齿间磨了一下才说:“你很快就知道了。”?
◇ 第94章 |志同道合
胜舞杯从初赛到决赛就是十天时间,所以参赛选手来说是度日如年,但对于不参加的人来说十天时间一晃而过。
虽说这次是商业比赛含金量不高,但国内拿过世界青少年冠军的人齐集一堂,给这场比赛带来不同的意义。
这次比赛是近一年来文扬首次参加,成誉知道应该看看的,可实在没有时间只能后面看回放。
它没去飞天时间却比在舞团的时候还紧迫,回去的时候越来越晚,有时候甚至住在练习室,让云亭一个人在家独守空床。
一次两次还好,偶尔三四晚也可以解释,但当成誉连续一个星期没有回来睡的时候,云亭实在忍不住了。
练功房里门窗紧闭,封闭的空间里充斥着舒缓的音乐,高挑柔韧的身体踩着节拍起舞,曲子一首接着一首,音乐不停舞蹈不停,湿透的练功服贴着身体,浸泡在汗液中的衣服变成更黏稠的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