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游清和什么人打交道,李修和什么人打交道,两个人将来坐到什么位置上,宁礼臣早就安排好了。
李修也早就见识过了,他不可能不懂这其中的差别。
李修每天活得不太开心是有原因的。
哥,再忍忍,很快就苦尽甘来了。这一世,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太久的委屈。宁游清心想。
宁游清已经换好了衣服,正闭着眼,任由造型师吹他的头发。
“宁少,你发质真好。”造型师夸道。
“多吧,还不容易掉。”宁游清道。
他们全家好像都不怎么掉头发。这让宁游清有些头疼。
这个时候,李修也换好衣服走进来,另外一个造型师立刻殷切地去打理他。
也不怪造型师两眼放光。李修的外貌条件真的很难让人忽略,他没有和宁游清一样穿了整套西装,而是被吴管家偷偷“降级”了,只穿了一件灰色暗纹衬衫配西裤,没有配外套。
因为肩足够宽,衬衫也撑得很好看。李修卷了袖子,手臂线条流畅,宁游清都忍不住看了两眼。
当社畜被老板压榨的时候,很少有人能坚持身材管理的,李修这种天赋异禀的更是少见。
宁游清不由得羡慕了起来。
本来想着不卷,但锻炼这回事也不是白卷,宁游清开始暗暗想象自己变得和李修一样高大倜傥的模样。
……感觉有点违和。
宁游清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里面的人和他前世很像,只从五官上来看,几乎是直接重返高中的样子。
因为如此,宁游清这段时间都很不习惯看镜子中的自己。宁游清的高中,反而是忧虑最重,压力最大的时候。
一个学生,连饭都吃不饱,还成日要操心母亲的医药费、生活费和接下来的学费。那个时候,宁游清的眼睛都没有神了。
假少爷宁游清非常精神,连头发都透露着张扬,真叫人羡慕。
不过宁游清也不打算真的成为他,他想写不一样的答案。
目前为止,他好像也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李修坐下来,和宁游清并排着,二人可以一起看到镜中的自己。
穿着西装的宁游清,和坐下来的李修一比,一下子就显小了。
当然也不是不好看,只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李修:“宁叔叔没有叫我出去。”
宁游清一口咬定:“现在叫了。”
李修通过镜子深深看他的眼睛,宁游清转开了眼神。
二人准备完毕,还是由吴管家开车送他们。
这次路程似乎挺远,车开出去许久都没到。
还好宁游清早有准备,他随身带了一个文件夹,上面夹着一支笔。宁游清把笔取下来,穿着西装,开始如饥似渴地做起卷子来。
等他做完一面,还想继续的时候,困倦却悄然席卷。宁游清只好把卷子先收起来,在车上小睡了一会儿。
等宁游清睡着的时候,他的头歪向一边,猛地敲了一下车窗,把自己敲醒了。宁游清不以为意,闭上眼继续睡,又敲到自己的脑袋。
本来他直接靠着窗户睡就行了,但是宁游清每次醒了都会把脑袋归位,然后又偷偷滑出去。
这不怪宁游清,以前公司周末团建的时候,全体员工早上五点就要坐大巴去山里。宁游清再能造,也顶不住四点多起床去爬山。
凌晨进山颠簸的大巴上,宁游清经常这样被窗户敲醒。
李修在他第三次脑袋撞玻璃的时候终于看不下去了,把宁游清的头拨过来,让他靠着自己睡。
前面开车的吴管家也终于放下心来,再这样下去,他都怕宁少要撞傻了。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他们已经开到隔壁市,进了一个富丽堂皇的会场。
下车之后,宁游清夹着试卷的文件夹就不好拿在手上了。李修亲眼看到他在下车前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把文件夹塞在后腰上,然后若无其事地重新套上外套。
李修:“……”
这是一场非公开的慈善拍卖会。
会场外面是露天的晚宴,正在一片青山绿水的大自然之中。宁游清和李修入了场,宁礼臣正在一群人的中心,所有人都在找机会和他攀谈。
这个场合之下,宁礼臣看到李修和宁游清一起到,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朝他们招招手:“游清,李修,来。”
在场的人自然都认识宁礼臣的儿子宁游清,只是觉得李修有点面生。
以往的宁游清,和宁礼臣一起出现,自不用多做介绍,只是人人都涌上来和他说话,夸宁游清“一表人才”,说一些“虎父无犬子”的片汤话。
宁游清觉得这样的场合很无聊,也懒得和这些人废话,非常无礼地应付完就去找东西吃了。
如果没有东西吃,宁游清感觉更是煎熬。
反正他爹就是宁礼臣,所有人都比不上他,为什么在这里浪费时间?
拍卖还没开始,现在这段时间才是真正的名利场。
一堆人围着宁礼臣,宁游清抓着李修偷偷溜了。
宁游清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来参加这场拍卖会的人都是圈内有头有脸的人物。有人和宁游清打招呼:“宁公子啊,好久不见。”
以前的宁游清虽然是个非常典型的纨绔子弟,看在宁礼臣的面子上,还是挺多人愿意同他搭话,等于是捏着鼻子攀关系了。
搭话的人也没想到今晚宁公子换了个人一样,非常从善如流地开始寒暄,关心身体,说些生意兴隆的场面话。
一套组合拳下来都让人有点找不着北了,宁游清非常顺滑地把话题转向李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