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维尔着实心灰意冷——他再也找不到其他宁游清不喜欢他的借口。
李修这人虽然可恶,但就像他那极差的社交能力和优秀的专业能力相对应一样,说的话那么刺耳,和事实却那样相符。
宁不喜欢他,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他对宁游清说:“好吧,宁,每个人都有求爱的自由,你也有拒绝的权利。我对你有好感,并且珍惜这份好感,它不会因为你的拒绝而改变。我们还可以继续做朋友吗?”
宁游清朝他点点头,并道:“其实我是个很普通的人,哈维尔,你比我有趣多了,祝你找到真爱。”
哈维尔正在心碎时刻,他对宁游清说:“也许我来的不是时候,也许你的心被李修夺走了,你自己却不知道。”
宁游清无奈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他的确整天从早到晚都在想李修的事情。但宁游清对李修绝对没有那方面的感情。
哈维尔:“那李为什么生气了?他是不是嫉妒我向你求爱?”
宁游清觉得哈维尔这个人说话也太直了,每句话都那么石破天惊,让人晕眩。
宁游清:“哈维尔,第一,我和李修是兄弟,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和亲兄弟没有区别。第二,李修脾气不是很好,但他绝对不会往那方面想……你就当他是纯粹的坏脾气好了。”
不知道是哈维尔太难缠,还是口语太难。宁游清感觉自己说得口干舌燥,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等到回国之后,他的口语一定可以level up了吧。
宁游清外套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他拿出来低头看了一眼,李修发消息给他。宁游清都不用解锁去看,就知道李修已经等得不耐烦,他对哈维尔比了个手势,道:
“我该走了,哈维尔。”
哈维尔犹如败犬一般,又跟着他走了几步,道:“那舞会我还可以邀请你一起跳舞吗?”
宁游清急着走,对他说:“不怕我踩到你的话,当然可以。”
宁游清前脚刚走,哈维尔立刻打电话向尼娅哭诉:
“我没有机会了……哪有这样的‘兄弟’?”
李修低头看表,宁游清都去了34分钟了。
他抬起头,宁游清匆匆走来。
他脚步急切,走得发丝都扬起。宁游清穿了一件驼色牛角扣大衣,搭鸡心领薄羊毛衫和衬衣,大衣布料轻软,下摆被风带起,深咖色皮鞋一尘不染。
宁游清带的衣服都是蓝可怡帮忙搭好的,这几天舒管家又添置了一些新的。他本人倒是对穿什么不甚在意,蓝可怡觉得自己的宝贝长得出彩,样貌俊秀,这倒不是什么滤镜。
李修不动声色,宁游清一路走来,还是觉得好笑,脱口而出道:
“哈维尔竟然觉得你喜欢我。是不是很好笑?”
他笑得眼睛都眯起。这笑容在李修看来实在太扎眼了,令他心中思绪翻涌,犹如黑雾滚滚。
无法平息。
打卡第二十八天
李修并没有像宁游清预想中的那样,觉得哈维尔的这个猜想很好笑。
他一言不发,和宁游清一起并肩往前走去。
李修要比宁游清高,腿也长,步伐大而快,宁游清几乎是小跳了两下,切换到他的速度,才勉强赶上了李修。
糟糕了,李修好像不觉得这个笑话很好笑。
他该不是恐同吧?
宁游清在自己的记忆之中寻找了一下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对应的证据。
李修也没有说话,两个人沉默地走出去了一段,宁游清找补了一句:“我想哈维尔应该也是开玩笑的。”
李修有漠然的侧脸,道:“什么是开玩笑。”
宁游清内心流汗了,李修这两天真的很阴晴不定。可能从自己喝酒那一晚开始就不开心,昨天聚会炸了一下,现在又隐约暗生怒火。
这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但宁游清毫无头绪。
真叫人头疼。
他像撞上老板不爽的时候。老板一旦不爽,拿社畜开涮是不讲道理的。
宁游清冷汗涔涔地说:“……也不是开玩笑,他就是误会了。”
李修:“误会什么?”
宁游清:“呃……唔,嗯……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
李修突然就停下来了。
宁游清也连忙剎车,又后退两步回来,就像李修手里拿着他的牵引绳。
他背着手,很乖顺的样子。
而宁游清明明受尽宠爱,拥有一切。宝贝得宁礼臣送他出国,还要再搭一个伴读。
“我们是什么关系?”
这一瞬间李修几乎无法再克制忍耐,胸口有充满污泥的沼泽在沸腾翻涌。
把宁游清也推进去吧。
把他推进去吧。
宁游清的人生太顺利了。从来是想要什么有什么,他得到的往往还比他想要的更多。
这样顺利而甜美的生活,宁游清应该尝一尝别的滋味。
李修靠得很近,微微垂下头,他并没有碰宁游清,宁游清却觉得身体好像被他紧紧箍住。
“……我们是家人。”
虽然很快就不是。
“家人?”李修似乎觉得这两个字比哈维尔的笑话更好笑,“真的吗?”
“你真的觉得只要你去谈,我们就会成为一家人吗?”李修的语气蓦地冷了下来,“你有没有问过我,想不想和你成为家人。”
宁游清没有注意到,李修的家人并没有指代他的爸妈,而单单只有宁游清一个人。
宁游清结结巴巴道:“那,那你要走吗?我们还回家过年吗?”他又伸手去牵李修袖口,这个动作他做得如此从善如流,“你不想回家过年的话,我也不回去了,我就留在这里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