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看着被警察按在地上的牧熙，“他是谁？”
郎守平的目光才落到牧熙的身上。
他的十六师弟，憔悴狼狈地趴在地上，任由凡人摆布，丝毫没有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
书玉也赶来，看到被警察押走的牧熙，慌张道：“赶紧把他抓住啊！”
“现在不行。”郎守平看着牧熙那双灰白的眼睛，淡淡开口。
书玉不理解地问：“为什么？”
郎守平抱着浑身颤抖的耶宝，看看周围，都是看热闹的人，一堆一堆地围着，都快水泄不通了。
“你难道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把牧熙带走吗？现在他在那些警察手里，更难办。”
书玉捏紧拳头，问：“难道就这样放他走？”
郎守平低头凑到耶宝耳边，低声安抚他：“别怕了，我在。”
耶宝喘着气，靠在郎守平怀里，点点头。
“派两个小妖盯着，牧熙伤成现在这个样子，连凡人都打不过，也没力气逃跑，等找个适当的时机，把他弄出来。”郎守平吩咐道。
书玉思量片刻，觉得这个法子可行，“是。”
41.难受吗？
整个广场还是闹哄哄的，所有人都围过去看热闹。
警察开始疏散人群，书玉本想顺势离开。
郎守平站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怀中的耶宝抬头，疑惑地看着郎守平。
郎守平咬紧牙关，拼命克制自己的情绪，他望着不远处的牧熙，慢慢收紧手臂，力道之大，耶宝闷哼一声，却没有喊疼。
耶宝隐约能感受到郎守平隐忍下的滔天怒火，他本就心虚，现在更不敢说话。
人头攒动，郎守平隔着人群与牧熙对视。
牧熙灰白色的眼睛盯着郎守平，嘴角勾到极致，快要咧到耳后，整个面容极度扭曲，怪物一般，又发出癫狂的笑声。
“这是疯子吧？”
“是不是神经病啊？”
“你看他拿的刀，那么长，幸好没有伤到人。”
郎守平听着周围的声音，眉心微皱，脸上的表情快要绷不住了。
警察用拷住牧熙的双手，把牧熙从地上拽起来，准备把他押到警车上。
牧熙依旧看不清东西，但他知道郎守平的位置。
依旧紧紧地盯着郎守平。
临上车前，牧熙朝郎守平吼道：“师兄！郎守平！”
“郎守平！都是你害得我！我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
“我恨你！”
郎守平远远地望着牧熙，握紧拳头，微微颤抖着。
耶宝察觉到他隐忍的情绪，伸手按在郎守平的胸膛上。
“郎守平。”耶宝担忧地望着郎守平，用手抚摸郎守平的胸口，帮他缓气。
“别生气，别生气了，没事的。”
耶宝柔声安慰着郎守平。
旁边的书玉也察觉到不对劲，连忙去看郎守平的神情。
眉心微微皱着，没有其余的表情，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但眼神里满是恨意和怒火，几乎要从眼睛里喷出火来，身体微微前倾，按耐不住。
书玉迅速转头去看牧熙，想起刚才牧熙说的话，书玉瞬间明白了。
她慌张地劝着郎守平：“君上！冷静，这是凡界，不能动手！”
郎守平转头，怒视她，“冷静？你没听到他说什么吗？我怎么冷静？”
他声调明显升高，情绪已经出现崩溃的征兆。
郎守平的怒气太盛，书玉被他一反问，心惊肉跳，默默垂下眼帘，不敢与郎守平对视。
郎守平重新看向远处的牧熙，牧熙脸上依旧带着挑衅的笑。
牧熙张嘴又要说什么。
耶宝伸出双手，捧住郎守平的头，往下拉，让郎守平直视自己。
“老大。”耶宝注视着他的双眼，安慰道，“他是故意说出来激怒你的，你不要上他的当，深呼吸。”
郎守平看着耶宝明亮的双眼，脑中一片空白，跟随着耶宝的指示，慢慢地深呼吸。
“吸气。”
郎守平缓缓吸气。
耶宝说：“呼气。”
郎守平长舒一口气，憋闷在心中的情绪，也渐渐消散。
他闭上眼睛，吐出一声轻叹。
“他本是无父无母的遗孤，师尊把他捡回来，我把他带大，这么多年，我当爹当妈，我扪心自问，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郎守平语气带着淡淡的委屈。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耶宝，“他做出许多错事，我和师尊尽力保他性命，他竟说恨我。”
郎守平眼眶微微湿润，他问耶宝：“我哪里对不起他？”
声音也带着委屈的哭腔，满眼的悲凉。
耶宝轻轻叹气，对郎守平说：“你没有对不起他，你很好，很好，是他自己做错了，不管你的事。”
“不要自责。”
郎守平苦笑一声，笑声中带着嘲讽，但好在神智恢复正常。
他看着捧着自己头的耶宝，脸皮有些发烫，他轻轻推开耶宝，反手握住耶宝的手腕。
“现在，咱们该聊聊你私自出逃的事。”郎守平重新勾起嘴角，眼底藏着怒意，现在准备跟耶宝算账。
“我……我……”耶宝心虚不已，转头向四周看去，期待见到能救自己的人或物。
书玉开口说话：“君上，我安排了两只小妖在警察局外蹲守，有情况会立刻禀报。”
郎守平点点头，“嗯，很好。”
书玉看看周围的人，询问郎守平：“现在，回妖界吗？”
耶宝立刻摇头，“不行不行不行！我好不容易走到这儿，马上就能回家了，你不能把我带回去。”
郎守平阴沉着脸，不高兴明晃晃地摆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