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月夜越看神色越凝重,这样华丽的府邸,耗费人力物力财力都是不可数的,一个小小域领就能做到此,简直匪夷所思。
何箫让宗纽和宗玛到别出去看看,自己则带着小皇帝沿着花园外围一路探查。
经过某处时,乔月夜觉得脚下空空,于是拉住何箫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郑 嚟让他听了下来。
“这里不对。”
何箫走过去敲了敲,地下确实是空的,可是进入地下的门又在哪里呢?
花园里能够遮挡的只有这一块假山,想要找到机关又不可能待在假山的掩护之下,出去的话就会有被发现的风险。
考虑良久,何箫决定先稳住小皇帝:“阿郁,我去外面找一圈,你在这里帮我看着守卫。”
末了还加上一句:“乖一点,听我的。”
乔月夜盯了他半天,最终还是答应下来:“以石子落为号,石子落地便是有人过来,你赶紧回来。”
他们的运气很不错,何箫在花园找了一圈,都没有巡逻的侍卫过来,但也没找到地下入口的机关。
这下便有些棘手了,何箫再次回到假山后,连他都没了想法。
突然,假山旁的地下突然裂开,一阵窸窸窣窣后,冒出两个脑袋来。
“你们怎么在这?”乔月夜只惊讶了一句,就连忙跟着跳了下去。
落地才有空询问宗纽宗玛:“你们是怎么发现这处暗道的?”
宗纽四处望了望,没发现人,才低声道:“我们从后院的一处屋外找到了这个通道,一直到此处听见两位公子的声音才按下机关打开了暗道。”
这条暗道太长了,没有点灯这不知道通往何处,阴暗潮湿中透出一股很浓重的尸体腐烂的气味,让人难受。
何箫稍微适应了一下黑暗的环境,开始了解暗道布局:“你们从哪边来的?”
“东面,没有其他多余岔路,一直走就到了这里。”
那现在就只能向西而去了。
四人又抓紧时间往西面赶,一直走了大概一百五十尺,一个大大的地牢出现在几人眼前。
整个地牢阴冷潮湿,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受。
墙壁由粗糙的石块构成,被时间的风雨侵蚀得不规则而凹凸不平。
墙角积累着厚厚的尘埃,显露出年久失修的无奈,昏暗微弱的灯光从过道尽头的铁栅门透出,仿佛牢房深处的一盏寒星。
地面湿滑,尸斑暗沉地铺满整个地牢,散发着腐朽和死亡的气息。
昏黄的灯光投射出隐约的影子,使得角落和墙面上的镣铐、锈蚀的被链都显得格外恐怖。
时不时传来的地牢深处的微弱呻吟声,让人不寒而栗。
这个地牢裹挟着人性的黑暗和恐惧,无情地沉溺于绝望和苦痛当中。
宗玛面色突然难看了起来。
“怎么了?”何箫第一时间发现了宗玛的不对劲。
可宗玛最终也没说什么,摇了摇头:“不确定,公子让我进去看看吧。”
往里走了没多久,一间又一间的牢房呈现在几人眼前,那股腐烂的味道更加明显,甚至还混合了一种说不出的气味。
牢房里大多都没什么人,一直往里走,来到一间有人的牢房边。
木架将人高高挂起,手脚被分开绑在架子的上下两侧,低垂的头,乱糟糟的头发遮住了脸,看不清面容。
但架子上的人胸膛完全没有起伏,一看就知道已经失去了呼吸,不知道已经死了多久了。
“三日。”宗玛淡淡地开口,精准判断出此人的死亡时间。
乔月夜还来不及惊讶他的医术已经高明到如此地步,就被旁边的小桌吸引了注意力。
上面瓶瓶罐罐摆了一大堆,各种东西纷杂地堆在小小的桌面上,满满当当,看起来随时都要掉下来一般。
其他人也看到了这张小方桌。
宗玛脸色彻底黑了下来,看上去竟然比何箫还要吓人。
“宗玛,这是?”
“公子,这就是瘟疫的源泉。”宗玛艰难开口,语气似有不忍,“他们在这地牢里,拿活人来试验瘟疫的效果,我从进入暗道之后就闻到了这股气味,就是人感染了瘟疫之后散发出来的气味。”
这下不仅乔月夜,连何箫都被惊讶到。
这地牢里那么多牢房,现在几乎都没人了,也就是说这里的人全部都被拿来用作试验品感染了瘟疫。
瘟疫直到如今也没有治愈的药方,这些人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竟然……拿活人做试验?”乔月夜颤抖着嘴唇,怒火已经席卷了全身,眼眶微微泛红。
何箫冷哼一声:“还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谋权篡位,戕害百姓,散布谣言,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死罪。”
“公子,这里的疫气太重,还是戴上面纱吧。”宗玛随身带着防护的装备,此时正好派上用场,掏出来一人一条。
地牢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他们必须继续前进,谁知道里面会不会有更深的疫气,又或者是什么别的疾病。
再往里走,更加阴暗,地牢里一点光都没有,只能摸着墙壁缓步前行。
耳力极好的众人听到了一丝极其轻微的呼吸声,若不仔细捕捉根本听不到。
这一声让几人又警惕起来,这地牢里还有其他人,但这气息听上去像是没几口活气了,应该不是域领的人。
果然,转过一道门槛,一间点了灯的牢房出现在几人眼前。
昏黄的灯光若隐若现,几乎就要埋入灯油里熄灭不见,地上躺着一个喘息微弱的人,衣服被泥土沾污,一头头发如杂草一般乱,脸颊深陷,和几天没吃过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