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知道自己露出了怎样的神情,姬永转过头去,说起了新话题,“我听说,米亚刚刚来高年级班上的时候,被人针对了?”
“嗯。”阿米利亚本来都不在意这件事了,这会被提起,不太明白这人打算说什么。
安慰?有什么必要吗?
帮忙?事情已经过去了,更何况他毫发无伤,需要帮助的或许是那些挑衅他的人。
“其实我有件事没有告诉你。”姬永一边走一边说,“或许这件事不说出来比较好,可这个时候,我忽然觉得说出来也不错。”
“你想说什么?”
“在说之前,米亚可以和我保证,绝对不会因此生气吗?”姬永朝他看了过来,“说起来,那只是一个小小的失误,我不知道米亚你是这样的人,如果我知道,我就不会那样做了。”
阿米利亚不想和他兜圈子,“如果是那么难说的话题,可以不说。”他也不是很感兴趣。
“可我想说。”这会姬永倒是没有那体贴的样子了。
栗发男人侧过脸,微勾唇角,眼睛弯弯,看向他,“最开始挑衅你的那个人,叫做什么来着,对了,齐芦,其实是我告诉他,你抢走了他喜欢的人的。”
阿米利亚脚步一顿,抬眼,与姬永视线相接,语气波澜不惊,“原来是你啊。”
想想之前从同学甲那里看过的资料,姬永在高年级之中人气似乎不低,齐芦和这样的人有交情并且听信对方的话,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其他高年级就更不用说了,大抵是类似的路数,而且小团体之所以能成立,大抵和共同的想法也脱不了关系。
“你似乎不太惊讶。”姬永盯着他,确定没有看出任何激动或错愕,才失望地转头,“我以为你会多难过一会的。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一座地下建筑面前。
高穹顶,尖塔,彩色玻璃窗……这是一座肃穆而完整的教堂。
看到这座教堂的一剎那,阿米利亚心头隐隐约约的猜测终于得到了验证。
相似的地下构造、熟悉的路线、教堂、神之容器……联想词汇有了一个共同的交集。
——狂教徒。
阿米利亚心下微微叹息,面上还是镇定的,顺着之前的话题说,“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姬永大跨步来到教堂面前,推开了厚重的大门,让昏暗的灯光从窗外透入,照亮内里倾颓落败的模样。
碎裂的神像样貌模糊不清,蜘蛛网勾连天花板,变成新的帷幕,灰尘漂浮起细小的反光,这里像是从未有人踏足过。
“因为……这是一种宽恕。”
背对着他的栗色头发男人,双手展开,却用轻浅的语气感慨,“神之宽恕,将予世人新生!”
那语气实在有些熟悉了,在离开废弃区之前,阿米利亚听过类似的话,在一个自称为仁慈大主教的家伙嘴里。
到了这个程度,阿米利亚觉得也没有必要追问了,他直接戳破了对方的身份,“你是教团的人。”
姬永转过身,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本书,悬浮在身前。
“你还是一脸平静的样子啊,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那本书环绕的能量不小,与当初仁慈主教的光团给人的感觉很像。
一看就是威力很大的武器。
“这件事不重要吧。”
阿米利亚抬头看向教堂后方,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比起这个,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他可不信真的是姬永一时心血来潮,要带自己喜欢的人来参观。
“我答应过你的,要让你看看与神之容器有关的东西。”姬永指了指教堂内部,“我们的那位神之容器曾经是在这里出生的。”
阿米利亚没想到对方倒是好好履行了之前的约定,但他还是不太理解,“就算如此,你似乎也没必要真的带我来这里。你并不是真心喜欢我吧?”
“这件事请容许我反驳。”姬永彬彬有礼道,“我确实对你‘一见钟情’了,在我听说你的身份的那一刻。我亲爱的神之容器。”
阿米利亚:“……”怎么又是这个破身份,这些人类真的有眼睛吗?他哪里像神之容器了。
阿米利亚:“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自然是从虞仞那里,确实要感谢他帮教团找到了重要的关键人物呢。”
姬永感慨了一句,又对他微微俯身,“抱歉,我该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姬永,教团的四大主教之一,宽恕主教。让我们好好相处吧。”
阿米利亚觉得自己这个时候该叹气的,但他确实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看来教团的势力远比他之前想象的要可怕。
要知道虞仞对神之容器的消息的保密程度,理应是最高级别,这也就意味着,除了虞仞身边最亲近信赖的人,几乎不会有其他人能知道这个消息。
可偏偏阿米利亚和虞仞结成师徒关系没几天,姬永就找上门来了。
这说明,教团很快就拿到了消息,并且层层递进,传给了姬永。
能够做到这一点,教团要么派人成功窃取了情报,要么是有间谍埋伏在虞仞身边。无论哪一种都足以证明教团的势力远不止人们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简单。
不过另一方面来说,学院对教团的人太没有防备心了点。不然姬永这么大一个宽恕主教,大摇大摆在学院里生活,埋下各种钉子,怎么根本没有人察觉。而且说不定教团私下还偷偷在学校里发展了不少新的狂教徒,壮大势力。
学院已经不够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