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气地倒在塌上,桑无度捂住自己的眼睛,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只能安慰自己,这么短时间不会产生爱情,自己还有机会。
狠狠叹了口气,桑无度起身盘膝而坐。既然不能出去找师尊,那么就按照师尊说的先修炼,有足够实力,天下才能任他自由来去。
只要自身有实力,就算师尊真的因为严凤鸣出事,他也可以搭救,不至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剧情发生。
“嗯,就这么干。”
想明白这些,桑无度缓缓闭上眼睛,引动天地灵气冲击自己经脉,很快他就进入了修炼状态。
天地灵气一股一股冲进身体顺着功法运行至整个经脉,桑无度头发无风自动,身体奇异般地缓缓升起,凌空而坐。
一股十分缥缈的气息倏地从他体内迸发,震得屋外紫藤花如雪花一样掉落,悠闲在花丛里飞舞的夜隐蝶也像是察觉到某种危险一样,振翅而飞。
然而这一切,桑无度毫无所觉。他双眼紧闭,眉心皱起,整个人陷入一种玄而又玄的状态中。
这种状态让他十分不适,朦胧间他想要停止功法运行,但功法在这一刻像是根本不受他控制一样,带着天地灵气在他经脉里疯狂乱窜。
桑无度十分痛苦,整张脸煞白,周身气劲鼓动,射向深海珍珠帘幕,顿时珍珠激烈撞动,激起急促地、声似刀剑碰撞的声音。
恍惚间,桑无度仿佛看见自己在与一个人对战。
那人看不清面容,一袭青衣,长身玉立,凌空而立,执剑对着他,而他同样凌空举着剑对着那人。
周围血色弥漫,天空都是不祥的红色,血色雨滴落下瞬间,他和青衣人同时而动。
“锵”的一声,他手执的黑红长剑与青衣人手执的青白长剑碰撞,周身气劲冲击,四周土地塌陷、山石飞转,天地间霎时蒙上一层黑雾。
他和青衣人的碰撞,像是一个信号。
顿时,喊杀声四起,大批看不清脸、穿着不同的人冲了出来打在一起。
鲜血、残肢、惨叫、大笑、哭声交织在一起,仿若炼狱。
桑无度心头大震,他感觉太清晰,长剑相撞传到手上的震动、耳边的喊杀声、鲜血落在身上黏|腻的湿|滑感和猛地钻入鼻腔浓重的血腥味无一不提醒他,这应该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还和他有关。
可他一个现代连运动都受限制的先心病患者,怎么会和这种看起来就玄之又玄、像是仙魔大战的战争有关,总不能是上辈子的记忆吧。
容不得桑无度多想,青衣人招招致命,紧闭的唇、偶尔能看清的下颌线流畅却带着不容侵|犯的冷厉。
他也一样,剑法凌厉,周身涌动不祥的血色和青衣人碰撞在一起,他甚至听见自己声音变得低沉妖异!
“想报仇?小小年纪能有如此修为不易,为何偏要自寻死路。”
又是一声长剑碰撞声,他听见那人声音低沉冷冽:“自寻死路的是你!”
随即青衣人欺身而上,长剑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挥下!
霎时间,天崩地裂、日月无光……
现实中,桑无度只觉胸口一痛,大口鲜血喷出,从半空坠落,眼看就要重重砸在地上,卧房中突然一阵微风起,桑无度已然落进了一个青色怀抱中。
冷香萦绕,桑无度脸色苍白,嘴角、胸口都是鲜血,大大的眼睛茫然地看着抱住自己的人,唇角翕动,一声师尊含而不发,缓缓闭上了眼睛。
“无度!”
修祁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短短时间不在,再回来时,居然会让他看见小徒弟吐血、差点摔在地上的画面。
这让他心中大惊,忙把人抱进怀里,检查一番。
本以为小徒弟是第一次自行修炼,灵气走差,震动肺腑才会吐血,但等他的法力在小徒弟身体经脉运转一周后,却发现,小徒弟运功根本就没差错。
可没差错,为何会肺腑震动到吐血的地步呢?
修祁皱眉,想了想,他将人放在榻上,塞了一颗疗伤丹药,自己坐在榻边的花凳上,素白的大手隔空落在小徒弟额头上,闭上眼睛。
半晌,修祁睁眼,眉头越锁越紧。
神魂震动,居然神魂震动之相。可桑无度神魂因为回归的一魂三魄已经稳定了,为何还会突然震动,还是在桑无度修炼之时。
难道,在他离开之后,山谷中来了什么人,或者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导致了桑无度神魂震动?
想到这,修祁起身穿过露台,飘然而下,落在寒潭上,一掌拍向水面。
平静水面当即波涛翻涌,一个硕大的头颅从水中探头看向水面上的修祁。
那头颅看起来像是一个巨大的白猿,与白猿又有些许不同,周身气势极盛,看起来不是寻常妖兽。
也不见它有什么动作,浑厚的声音陡然响起:“修祁小子,你闲着没事叫老夫出来干什么?老夫睡得正香,你小子扰人清梦的习惯怎么还是没改。”
修祁微微低头行了一礼:“无支祁前辈,方才晚辈离开之后,可有人或者什么神念途径过此地。晚辈小徒弟正在竹楼中修炼,神魂大动、肺腑震伤,若晚辈回来的晚,后果不堪设想。”
“这……”
无支祁大大的身子从水中脱出,半空中化为一个长相狂傲的男子,落在修祁身边:“老夫倒是不曾察觉到什么神念经过,人嘛,肯定也是没有的,但——”
“但什么?前辈但说无妨。”
无支祁大手摸了摸下巴,神情有些疑惑:“老夫没察觉到别的神念经过,倒是你那个小徒弟神念异常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