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祁双眸泛红,理智和情|欲在他脑海中不断拉扯,最终在桑无度毫无底线的包容迎合里彻底失去理智。
桑无度在修祁身下,紧紧抱着修祁的肩膀,指尖用力到泛白,却舍不得真的去抓修祁。
波涛里,他不甚清明的脑子里有疼痛过后的舒爽;有两情相悦之人如骨血相融般的心动;更多的是自己也想不明白的情绪。
他觉得自己好像弄错了什么,又忽略了什么,可下一秒他就被修祁带入另一个天地,再也没时间去想自己弄错什么、忽略了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桑无度艰难地坐起,看着身边睡得安稳的修祁,嘴角露出一个满怀爱意的笑。
他俯身亲吻修祁的额头,和修祁额头相抵。许久后,带着哭腔的沙哑嗓音低低响起:“师尊,原谅无度的自私。无度只想你好好的,这是无度的劫,只有无度自己能解。”
“无度爱你,不能看着你因我身死道消,你应该有最好的未来,无论是我还是严凤鸣都不值得你付出包括生命在内的所有。”
似乎想到了什么,桑无度擦了擦眼泪,笑了一下:“现在是我占据了你的心,严凤鸣得靠边站,你就不会再被他伤害了。”
再次吻了吻修祁的唇,桑无度将被子给修祁盖好,才去沐浴更衣。
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不由得想起之前的疯狂,桑无度捂着自己的脸,才想明白自己忽略了什么。
为什么是师尊抱了他?不应该是他抱师尊吗?
难道是自己没看完小说,所以漏了什么重要消息,其实师尊也是能做攻的?
“书里真是便宜严凤鸣了!”桑无度生气地拍了拍水面。
他就说嘛,师尊那么厉害,就算那什么天媚之体也不会让师尊屈居人下,师尊怎么就那么爱严凤鸣呢?
桑无度有些酸酸的,不过他转念一想,现在师尊心里都是他,已经没有严凤鸣的位置了,酸涩又化为甜蜜,随即又化为苦涩。
他今日这么做除了因为他只能想这一个让师尊沉睡不知的办法,还有就是他太喜欢师尊了,想要在自己最后的时间里给自己留点美好的记忆。
这是他的私心,如果思源大师所说的一线生机他争不到,他真的逃不过死亡的结局,他希望师尊能记得他。
不用记得很久,师尊漫长的生命里只要有一段的记忆里有他的位置,桑无度就心满意足了。
擦干净身上的水,穿好衣服,没有去披师尊赠他的火红绒毛领的披风,而是拿起还带着师尊身上冷香的青色披风披在身上。
最后,桑无度遥遥看了一眼沉睡的师尊,转身走了出去。
*
文柏房间内灯火通明。
思源大师不住捻动手中的念珠,文柏坐立不安,一会儿就要起身去门边看看有没有人来。
他再一次要起来时,辛为伸手按在他的肩上:“若是实在放心不下,我们直接去找清钧吧。”
文柏摇了摇头:“还是等等吧,如果今晚清钧不来,我们明天再去找他也不迟。”
“好。”辛为将茶推到文柏面前,显然两人都认为今晚来的必定是修祁。
一旁的思源大师轻轻摇了摇头,心下叹了口气。
一时间,室内安静了下来。
不多时,脚步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由远及近的传来,文柏和辛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之色。
思源大师再次叹了口气,起身开门,他看着门外站着的人,阿弥陀佛一声:“无度小施主,请进。”
“思源大师有劳。”桑无度礼貌回了一个礼,才迈步踏入文柏房间。
一进门,桑无度撩起衣摆端端正正地跪下:“文柏师伯,辛为师伯,无度有事相求。”
“无度快快起来。”文柏吓了一跳,连忙去拉桑无度,却被桑无度躲开。
他道:“文柏师伯,无度已经全部知晓所有事情,亦知何谓“解铃还需系铃人”,这是我应该面对的。”
“师伯知道,你先起来。”文柏又去拉桑无度,这次桑无度没有固执,顺着文柏的力度起身坐在了花凳上。
文柏道:“无度,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也应该知晓你的生死关系四海九州的存亡。所以你只要好好待着青鸾峰上,其余的师伯们会解决的。”
桑无度摇了摇头:“师伯,无度知道您是关心我,但无度已非痴傻小儿。魔尊是不会任由无度藏起来的,就算问悲宗的护山大阵能抵挡魔族大军来袭,那些小门小派呢?”
“魔尊不蠢,他不会在问悲宗身上浪费时间。四海九州何其大,他会去袭击那些小门小派,而问悲宗、神圣谷、归一宗这样的大派就要为了小派的安危四处奔走。”
“奔走的结果就是被魔族逐一击破;本派实力被削弱;接受帮助的小派依赖大派,或是暗生愤恨。如此下去,包庇我的问悲宗会成为众矢之的,被有心之人声讨。”
桑无度目光深邃,此时他的身上竟看不见半点少年人的稚气,说出的话角度刁钻、一针见血:“然而,这只是魔尊的第一步。”
“魔尊的第二步,是趁着仙门混乱,大派四处救火、无暇顾及他之时,运用献祭力量脱离封印。只要魔尊脱离封印,他对我的影响将不可估量。”
“魔尊的第三步就是利用我,被他影响的我可能会成为他插在问悲宗的一把刀,或者成为他插在整个四海九州的一枚只属于他的定时、伤害巨大的武器。”
桑无度苦笑一声,看向文柏:“师伯,你说若是叶天瑞能脱离封印,我这残魂对于他来说还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