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说这种话，我不可能同意的。”降谷零神色漠然地开了口：“那个手环用来监视生理机能，一旦生命特征停止，LE公司的人就会尽快赶到试图带走你的遗体，我把手环交给你，就相当于是在催促你找机会自杀。”
男人大概没料到前一秒还慢条斯理一声不吭的男人会这么直白，他感觉到有点口渴，朝床边桌困难地转过了头，拿起桌上刚才降谷零倒的那杯水，凑到唇边的瞬间，忽然有一种心惊。
难道这也是他早就有所预料的事吗？
男人喝完水之后，小心地将杯子放回原位，再次开口时，断断续续的沙哑嗓音略微连贯了一点起来，“能请您帮我开个窗吗？”
安室透缓缓地走到窗边，一把拉开了遮蔽了整个房间的厚重窗帘，大片的阳光一拥而入，无数细小的灰尘在光下起伏飘荡，他懒洋洋地眯了一下眼，“你不必考虑打碎那个杯子自杀来试图威胁我，我并不介意你受伤，而且有把握能够迅速制服你。”
“你这话说的可真不像一个警察。”
“我只是实话实说。”
关谷纯不屑地挥了挥手：“我想见见那个女人，照片上的那个。”
降谷零面不改色地看了他一眼，扬起一道眉毛：“为什么？”
“我有几句话想要跟她说。”
“你不是说你不认识她？”
“对，但是我见过她，我一定见过她，我想要……”
椅子发出刮擦声，降谷零站了起来：“办不到。”
“等一下，先坐下。”
降谷零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男人见他还是要离开，飞快地解释道：“我只是想要问问她，是如何知道古典文学部的事情……”
说到一半，他隐约猜到了什么，一种无力的情绪顷刻间淹没了他。
被套话了。
他从来没有说过他不认识那个照片上的女人，降谷零打断他的话，做出强硬的肢体动作，全都是为了动摇他，从而慌乱露出破绽。
这个名叫降谷零的男人或许已经得到了他所需要的一切。
安室透无声无息地站在那里，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死寂，过了好一会儿，这场静默才被人出声打断：“如果你把她带到我面前，我可以给你更多的信息。”
“抱歉。”降谷零的表情依然纹丝不动：“办不到。”
“为什么？”
降谷零莫名有点想笑，嘴角轻轻地提起了一点：“你不是说了吗？我和她有亲密关系。”
关谷纯：“……”
他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从何骂起。
“你的代号是什么？”关谷村沉默了好一会，皱着眉盯着降谷零的脸问道：“既然你和她有所交集，你一定有代号。”
“530731.”
关谷纯脸上出现了莫名其妙的表情。
“你不是问警号吗？”
“原来你不知道？”关谷纯脸上闪过了兴奋的神色，嗤笑了一声：“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
降谷零没有说话，他脸上不悦的表情却仿佛最大限度地娱乐了关谷纯，他食指轻轻弹了一下刚才喝水的玻璃杯，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意味深长地说道：“we can be both of God and devil， since we are trying to raise the dead against the stream of time.”
“哦，你说这个啊。”降谷零十分放松地靠在门板上，要笑不笑地看着关谷纯。
关谷纯的表情一僵，如遭雷击，他倏地抬起头来，降谷零却没有再多说什么，既没有解释也没有掩饰，只是看起来心情很好，彬彬有礼地回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
降谷零和医生走在走廊上，风见裕也走在前面。
“你们没花太久时间。”医生说。
“他是一个身怀宝藏却不自知的人。”降谷零说。
他经过接待区，走到停车场，打开车门，看着自己拿钥匙插进发动器的手簌簌发抖。他靠上椅背，感觉衬衫后背全被汗水浸湿。
他拿出电话，拨给了里理事官，“请把关谷纯调到需要生物识别才能够进入的地方……对，我想他非常关键。”
“一上来就说平语，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
“但是我见过她，我一定见过她，我只是想要问问她，是如何知道古典文学部的事情。”
“we can be both of God and devil， since we are trying to raise the dead against the stream of time.”
他的脑子里像是闪现一道灵光，一切的一切都在这道灵光之中。
“我想我今天需要离开东京一趟。”
他这么说道。
第45章
小林澄子推开了帝丹小学会议室的门, 桌上放着一杯已经凉透了的绿茶，靠窗边的位置站着一个女人, 她的目光投向繁忙的街道, 看着路人、自行车和汽车匆匆而过, 人们无意义地奔走忙碌。
“抱歉让您久等了。”
听到动静，女人转过身来, 看向来人，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病容：“打扰您工作后的休息时间，真是不好意思。”
小林澄子：“哪里。”
“请容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女人递上了自己的名片：日卖电视台记者，藤原真央。
小林澄子接过了名片，也自我介绍道：“你好, 我是1年B班的班主任, 小林澄子。”
说完她抬了下手，“您请坐。”
两人在茶几的两端坐了下来, 小林澄子继续问道：“我想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藤原真央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意，足以打动人心：“我听说小林老师是少年侦探团的顾问，而前段时间你们班上的侦探团协助警方破获了十年强的强盗抢劫案件, 所以希望能够了解具体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