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提到过,在他和贝尔摩德通话的过程中,听到了焦躁的猫叫声。
大概是她养了猫或者有人抱着猫接近。
当时在拉面店,藤原真央看到了与父亲神似的羽田秀吉,从而想到了当年赤井务武的谜题,或许那个谜题本身就是指的如同八百比丘尼一样永葆青春的贝尔摩德。
药物的研发确实和日本有很大关系,为了追查父亲的事情,安室透也曾拜访了在若狭湾的那座人鱼小岛,在小岛的名册上看到了宫野志保的名字,并由其推断出了与她同行的GIN和Vodka的真名。
而如果将八百比丘尼的故事对应,那么贝尔摩德是否也需要“除祟”。
血型和基因有关,而与猫叫声有关的,最容易联想到的便是猫叫综合征了。那是一种五号染色体短臂缺失的基因性疾病,因患者啼哭声像猫而得名。
在传说中,八百比丘尼是没有后代的,因为她根本无法受/精怀孕,其身体中所存在的是邪祟之物。
贝尔摩德对小孩子的异常喜爱,以及对接手项目研究的宫野夫妇的异常憎恨,是否便和这有关。
如果说组织掌握了能够让人永葆青春的药物,而板仓卓的软件则是配合其进行基因筛选,一部分人将以自己的身体永远地活下去,而另一部分不具备此项基因的“劣等”人则通过传统方式传宗接代,那么说组织有企图掌控世界的野心也不为过。
板仓卓的软件,根本就是将《美丽新世界》变为现实的工具。
“既然说到八百比丘尼。”藤原真央看向安室透,眸光平淡到近乎冷漠:“你就应该明白,违背时间洪流的我,根本没必要建立任何亲密关系,有贝尔摩德就够了……”
她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话里的歧义,安室透不知道是不是想要纠正她,未等她话音落下就打断了她:“原来是在考虑这个?这明明应该是我要考虑的问题吧,你潇潇洒洒地永葆青春,我才应该是时刻担心着被抛弃的那一个啊。”
“你在开什么玩笑。”
“你在担心我,担心我被骗身又骗心?”安室透突然勾起一边唇,眉峰低低压了下来,“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伟大的阴阳师安倍晴明的第一个女人也是八百比丘尼,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咖啡店员,又怎么逃得过呢。”
“撒娇也没有用。”藤原真央已经对安室透这种顶着一张童颜说软话的行为免疫了,她眸光之中透出了与身上那种脆弱不符的锐利:“你似乎对我有所误解,就算是吃感冒药,每个人的效果也会有所不同,你怎么就能认定我和贝尔摩德达到了同样的药效?”
安室透十九年前就见过藤原真央,不过她显然是不记得了。
“我会毫无预兆地陷入沉睡,沉睡的时长不定,目前为止最长的一次是二十年。现实故事可不是睡美人童话,一个吻可以唤醒公主,这个公主还没有口臭、大小便失禁、疥疮。”
安室透愣了两秒,突然沉默下来消化着她一句话带来的庞大信息量。
藤原真央脸上若无其事,心里骤然升起隐约的不安。
她感觉有两个自己在不断地撕扯着,一个冷眼旁观地催促着——
放弃吧,放弃吧。
另一个偏偏又生出一点不切实际的期待来。
“我……”
安室透要说的话刚起了一个头,藤原真央就突然打断他:“人的细胞每七年就更新换代一次,你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为七年后的自己做决定。”
安室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抚在她的脸颊上,略带强硬地扳正了她视线,随即凑近她。
两人距离骤然缩短,男人双眼中清晰地映出她的倒影。
只有一支眼的,残破而狼狈的影像。
“我为什么要让七年后的自己来左右现在的我的决定。你看清楚了……”他随意地朝眼睛一指,“我没什么大的野心,也没有自大到以为自己可以承包下你这个花心的女人的一生,我只知道我,此时此刻,安室透也好、Bourbon也好,降谷零也罢,完全被你给迷住了。本来还担心是不是需要学习一下追女孩子的小手段,才能说服你接受我的感情。现在看来,你这苦口婆心地劝我不要赔上自己一生的举动,明明就是喜欢我吧。我可不觉得你这种没良心的家伙会对无关紧要的人做出这种事。”
两人距离得实在太近,呼吸暧昧地纠缠在一起。
“你是不是脑子不太清醒。”藤原真央抬手虚虚握住了他的手腕,停顿片刻一直顺着摸到他捏着她腮的手掌,“动物都知道选择繁殖的方式来传承自己,我却根本不需要,你也不需要吗?”
“所以说到底还是和上个世纪的老婆婆有代沟啊。”安室透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白皙细腻的脸颊,指腹的薄茧有些痒:“日本可是进入了少子化时代,那么多人丁克,也不见得是多奇怪的事情吧。”
“更何况,”安室透笑眯眯地说了句欠揍的话:“按照你担心多疑的态度,不是应该害怕自己一觉醒来,我已经和别人生了二胎吗?”
藤原真央下意识地瞪圆了双眼,露出一点敢怒不敢言的气愤,安室透等了半天,她也没有说话,于是有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说:“你说,‘你敢’!”
藤原真央一扭头:“我才不要。”
随后觉得这个动作不太适合,又转头回来:“我为什么要说这种奇怪的话!”
“因为我是组织里洞察力一流的侦探,”安室透笑眯眯地回答道:“你口是心非不妨碍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