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僵持时,蓝彤宇从大步从外面走进来,一把将蓝彤鸢胡在身后。显然他听到了离琴翊琛的话。
“这位郎君对不住,我师兄弟二人医术浅薄,今日不过是师弟恰巧识得此毒而已,瞎猫碰上死耗子,作不得数。”蓝彤宇客气而有礼的婉拒了离琴翊琛请求,作势就要拉着蓝彤鸢往外走。
离琴翊琛却并不相让,侧身拦住了两人的去路。他目光沉沉地看着蓝彤宇,缓声道:“不瞒二位,昨日这位小苏大夫所说的症状与我完全相似,家中兄长的症状也全都对得上,故而想请二位苏大夫移步一叙。”说完,他朝着蓝彤宇深深作了一揖。
蓝彤宇见状,不禁有些犹豫。他回头看了一眼蓝彤鸢,只见后者神色复杂地看着离琴翊琛,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他暗自叹了口气,转过头对离琴翊琛道:“不是我师兄弟二人拿乔,而是这毒甚是诡异,我师兄弟二人并无多大把握……”
说着蓝彤宇叹了口气,他今日上午出去走了一圈,也碰上几个当街倒地不起,瞬间不省人事之人,他上前搭脉,却根本来不及救治。这些人的脉象,与店主之子的脉象并不完全相同。
看着离琴翊琛目光中的请求,毕竟医者仁心,他缓了语气:“也罢,我师兄弟二人只能同力一试,还请这位郎君不必抱太大希望……”
离琴翊琛大喜过望,彬彬有礼的将蓝彤宇和蓝彤鸢请到他们的房间。言兴玉早就发现,虽说是师兄弟二人,但主治的却是那位年纪尚轻的小苏大夫。”
身为医者,讲究的是望闻问切。只见蓝彤鸢仔细观察离琴翊琛的面相,神色复杂,有好奇、有探究、还有无奈,她如葱白的指节搭上离琴翊琛的手腕,神色逐渐严肃起来,眉头拧成一个川子。
“大夫,我夫君的到底有没有中毒?还能不能解?”沈卿仪看着蓝彤鸢脸上凝重的表情,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担忧。
沈卿仪心头一振,眉头一挑,刚要说话,却被离琴翊琛制止住。离琴翊琛目光平静的看着蓝彤鸢,沉声道:“在下成亲时日尚短,只有一载半,尚无子嗣。”
蓝彤鸢轻轻摇头,语气中有些戏谑:“李郎君可欠下情债?”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感到有些意外,尤其是离琴翊琛,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一旁的言兴玉忍不住噗嗤一笑,这笑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凝重气氛。离琴翊琛瞥了他一眼,带着一丝不悦问道:“苏大夫为何如此问?”
蓝彤鸢瞥了一眼离琴翊琛,悠悠的解释道:“李郎君与店主之子所中的毒同宗同源,但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毒。”
她顿了顿,仿佛在寻找合适的表述:“李郎君所中的毒,我不知道它的具体名字,但从脉象来看,可以判断出下毒之人只想让李郎君断了子嗣缘,并不打算取你性命。然而,对于那位店主之子,下毒者却有杀心。因此,我才会问李郎君是否欠下了情债。”
蓝彤鸢的目光坚定而自信,语气中带着不容质疑的坚定,让人不敢怀疑她话语中的真实性。
离琴翊琛听完这些话,脸色顿时变得阴沉无比。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遭受到如此狠毒的暗算,对方的目的竟然是要让他断子绝孙,他心中充满了疑惑、愤怒还有不甘。
与此同时,一旁的沈卿仪心急如焚,她紧紧地握住离琴翊琛的手,眼中满是担忧之色。她迫不及待地向蓝彤鸢问道:“小苏大夫,请问我夫君的毒可有解法?”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害怕听到不好的答案。
“从脉象来看,这毒素已经在郎君体内潜伏已有一年多,也幸好只有一年多,若此毒在体内超过两年,即便是大罗神仙也解不了,此毒不致命,却能让你断子绝孙。”
离琴翊琛此刻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愤怒至极,深邃的双眸迸发出极为愤怒的光芒,以至于忘记掩饰自己的身份:“言卿,给本殿彻查,究竟是什么人在兴风作浪!”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愤怒和威严。
言兴玉先是一愣,接着便收敛神色,郑重其事的说道:“是,三殿下。”他心下计较着,元京城与江州城,相隔两千多公里,毒素却是同宗同源,这背后之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蓝彤宇和蓝彤鸢二人皆是一愣。与离琴翊琛对坐的蓝彤鸢立即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她有些心虚的看向蓝彤宇,见蓝彤宇正用哀怨的目光盯着她,此时的蓝彤鸢无比后悔,自己一时的善心,却与皇室之人有了牵扯。无论是神医谷还是她自己,都极力的避免与皇家之人有牵扯,师父在世时,更是对几个弟子三令五申,严禁涉足皇家之事。
二人只能硬着头皮朝蓝彤宇和蓝彤鸢下跪行礼:“草民苏凝宇、苏凝鸢见过三殿下。”
离琴翊琛做足礼贤下士的姿态:“二位苏大夫免礼,此番本殿下出京,一来是寻医问药,二来便是彻查这毒源一事,元京城的态势,不必这江州城好多少,还请二位神医能助我一臂之力,本殿下必有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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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草民不愿助殿下,而是草民师兄弟二人,实在才疏学浅,上不得台面。还请三殿下另请高明。”
“此番若能助本殿一臂之力,本殿定向父皇保举二位太医院为官。”
听到太医院三字,蓝彤鸢脸色更是微微一变,唯恐避之不及:“草民二人才疏学浅,年纪尚轻,不敢身居高位,还请殿下另请高明。”
说着蓝彤鸢就要拉着蓝彤宇离开,却被离琴翊琛的护卫把刀拦住。蓝彤鸢无奈的跪在地上,脖颈一横,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三殿下既然能出京寻医,向来是太医院的太医门已经束手无策,元京城的名医郎中们也无办法。草民虽然医术尚浅,却也拖个大,这天下之大,能解殿下之毒,并能如愿让殿下恢复生育的,一个巴掌能数的清,草民虽不才,却也是这寥寥数人之一。”
“那几位,其中一位便有我师父,但不幸的是我师父已经仙去,剩下的一位居无定所,行踪飘忽不定,三殿下即便是派人寻找,若拖过今年,即便是大罗神仙也无法让殿下生育,所以我目前是殿下的最优解。”
“我可以为殿下解毒,但有条件!”蓝彤鸢冷冷的说着。
离琴翊琛亲自上前扶起蓝彤鸢,随后深深地向她和蓝彤宇作揖行礼,郑重地说道:“小苏大夫请讲吧!本殿是真心实意地请求二位相助于我,只要是小苏大人所要求,本殿一定会竭尽全力去满足。”
蓝彤鸢面无表情地冷冷看着离琴翊琛,心中的不满并未消散,气鼓鼓地说道:“第一,不准对外泄露我二人的行踪;第二,殿下的毒需要半年时间才能解开,解毒之后必须放我们二人离开,不得有任何为难之处;第三,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二人绝对不会进入太医院,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我们不会入太医院。”
离琴翊琛思忖片刻,像是下定很大决心道:“一切都依小苏大夫。本殿下只想让小苏大夫感受到本殿下的诚意。”说着,离琴翊琛让人拿来一个小箱子摆在蓝彤宇和蓝彤鸢面前,并让人打开,只见里面是整整齐齐码放着黄灿灿的金元宝。
“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离琴翊琛再次拱手行礼。
“好!”蓝彤鸢大手一挥,负气一般道:“行医问药,收取诊金,是理所应当的,师兄,把这诊金好生收着。”
“现在小苏大夫可以给本殿下诊治了吧!”
同样的,蓝彤鸢先给离琴翊琛施针,后开了方子,边写方子边道:“三殿下这毒,与店主之子所中之毒虽然同宗同源,但这下毒之人给您下毒时,改了配方,相应的,您这方子也得改配方。其中东海珠胶、地皮骨、天心草这三味药,这三味药极为难得,不过您是皇子,应该找得到,取回药材后用八升水煮二升半汤汁,日服三次。”写完之后,她又补充道:“解毒期间忌生冷食物,不得饮酒”
说完,蓝彤鸢心中憋着气,气鼓鼓的将方子拍在离琴翊琛面前,头也不回地拉着蓝彤宇离开了房间。
“看来我们需要在这江州逗留一段时日,你去租个宅子,我们搬进去。”离琴翊琛的声音冰冷而坚定,他的目光扫视着周围,仿佛要穿透一切。贴身侍卫和光立刻恭敬地领命,转身离去执行任务。
“兴玉,你去给店主写个状纸,让他去提刑司衙门告状。记住,务必详细说明事情经过,不得有任何疏漏!”离琴翊琛的眼神中闪烁着坚毅和决心,“只有查出这兴风作浪之人,外面的谣言才能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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