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俩人都是微微一愣便想到当初花萌提过,魏凝雁婚前有孕的事情。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靖安帝看向小江子问道:“这消息是长公主放出来的?”
“是从长公主府的下人嘴里传出来的。”
小江子刚将这话说出口,靖安帝便当即冷笑出声道:“越舒自恃出身高贵,对长公主府的规矩一向多有炫耀,今日为何却会有下人不懂规矩随意传话?”说完,靖安帝也不等其他人回答便继续自问自答道:“自然是因为,这事就是她授意的!”
原本就怀疑刺客一事与长公主脱不了干系的靖安帝此刻更加坚信这件事情必定有长公主的参与。
不然魏凝雁早不出事晚不出事,为何偏偏今日出事?
靖安帝将此事在心中转了一圈,而后看向魏富贵道:“你派个人,小心地去查探一番,朕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靖安帝一声令下,魏富贵自然只能立刻应声去办。
与此同时,郊外魏凝雁的陪嫁庄子上。
魏凝雁双目无神地躺在床榻上,床边的越舒爱怜地看着她安慰道:“凝雁,娘也没有想到,这孩子会是个男孩。”说完,越舒只是微微一顿便又紧接着继续道:“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不要难过了。”
越舒话音一落,几乎是瞬间,原本躺在床榻上,双目无神的魏凝雁便侧脸冷冷地道:“娘!是你!是你说岑永宁看了这孩子八成是个女孩我才会同意这事的,可他是个男孩,是我与夫君的长子!”
魏凝雁几近疯癫的话一出,原本还有耐心安慰她的越舒当即脸色一变,可想到刚才埋起来的男婴,她还是忍着不快劝慰道:“可你应当知晓,这孩子已经有四个月了。若是没有花氏的那些话,到时娘运作一番,你在庄子上早产,等到孩子七八月回去,说是五六个月的孩子还有人信。可是......”
越舒毫不犹豫地将魏凝雁的仇恨往花萌身上引,见她看着自己的目光终于不再是刚才的凶狠,便赶紧继续道:“这孩子存在一日,便是一个把柄。娘也是为了你好,这些日子宫中有流言传出来,你不是不知道。”
越舒的这两句话,虽没有提到花萌,可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引导魏凝雁去恨花萌。
魏凝雁毕竟是越舒生的,越舒了解她的性子,所以这几句话一说,魏凝雁的恨意便有很大一部分被转移到了花萌的身上。
无力地闭上眼,泪水顺着眼角滑落的瞬间,魏凝雁最后颤抖着声音道:“娘,他前两日都会动了。”
听到魏凝雁的话,越舒的心口一抽,想要再说几句,却发现魏凝雁已经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女儿这是不想说话了。
越舒看了眼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的魏凝雁,长长地叹息一声后,起身离开了这里。
就在越舒走出这间屋子的瞬间,魏凝雁迅速地睁开眼,看了眼越舒离开的方向,冷冷一笑。
出了屋子的越舒并不知道魏凝雁刚才看向自己的眼神,她自觉已经安慰好魏凝雁,这会只要给张家一些补偿就好。
看着站在面前的张景鸿,越舒心底闪过一丝厌恶后,开口道:“孩子的事情,是本宫没考虑周全。”说完,越舒仔细观察张景鸿的神色,见他没有露出丝毫不满后,这才满意地继续道:“这事,你要怨就怨本宫,可别寒了凝雁的心。”
“小婿不敢。”张景鸿脱口而出这四个字后,这才微微抬眸,露出的桃花眼满是哀伤但却懂事地道:“这孩子也是与凝雁和小婿没缘分,想来以后我们总是还会有其他孩子的。”
张景鸿的懂事让越舒十分满意,但这满意的同时,她却也更加不喜张景鸿。
一个如此能忍的张景鸿,绝对不会是外表看起来这么简单。
不过越舒自认,她能压制住他一辈子。
“听闻你要准备明年的乡试?好好备考,等你有了进士功名,本宫才好为你谋取官职。”
越舒随口给出一个承诺,也就是补偿了张景鸿。
张景鸿微微垂头不敢直视越舒的眼睛,感谢的声音透着欢喜,可却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越舒见张景鸿不敢有怨言后,这才迈步去往前院,她还要安抚闻讯赶来的驸马魏恒。
等着越舒离开,张景鸿抬起头,平静无波的眼神看不出他的情绪,他理了理衣摆,朝着屋内走去。
与此同时,太阳西垂,靖安帝踩着夕阳的余晖,出现在雀翎宫右偏殿。
对于靖安帝的出现,雀翎宫右偏殿上下都不奇怪,或者说,整个后宫都不会奇怪。
毕竟今日出了刺客的事情,靖安帝担心花萌腹中的胎儿,来陪着十分正常。
靖安帝见花萌气色不错,看着下首的秋蝶等人道:“你们先下去,朕要与你们娘娘说几句话。”
靖安帝话音刚落,秋蝶和蒋婵便立刻行礼告退,倒是灵翠,临走前看了花萌一眼。见花萌没有阻止,这才跟着离开。
灵翠的举动自然瞒不住靖安帝,靖安帝失笑摇头,而后在花萌欲开口说话之际,随意挥了挥手。
花萌不懂靖安帝的意思,刚要开口询问,就见突然不知从哪里,‘飞’出一个男子。
男子一身干净利落的黑衣,身形挺拔,右半张脸戴着块看不出材质的面具,手里堂而皇之地抱着一把刀,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看着便知道极其不好惹。
靖安帝见花萌没有惊声尖叫也没有面露疑惑,在看了一眼易云后便很快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仿佛没有看见过他一般的又看向自己后,便觉得花萌果然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