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帝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不仅是因为蒋忻本就不善毒,最重要的还是若蒋忻能解这毒,那他也就知道这个毒到底是什么了。
“那你先给静嫔看看,她今日怕是动了胎气。”
蒋忻听了靖安帝的话就行礼上前,等他替花萌诊了脉,当下心中生疑。
今天的事情,他已经全部听说,明白灵翠不仅仅是花萌的宫女,更是自幼陪着她一起长大的婢女。
按理说,出了这样,花萌的脉象肯定是会有变化,可这会感受下来却发现,她的脉象还是如之前那样好。
心下疑惑,蒋忻却不敢乱说。
“娘娘的脉象很好,这安胎药,能不吃还是不吃的好。”说完这话,蒋忻想了想又开口道:“今晚娘娘安寝前可以用热水烫烫脚,到时可以让舍妹给您按按。明日一早臣再来为娘娘请脉,夜间也让舍妹随时注意着娘娘能否安睡。”
花萌听着蒋忻的话,心下了然,知道他怕是看出了什么。
不过灵泉这事太过神奇,花萌想着只要她不说,别人除非亲眼所见,不然她不承认,谁也猜不到。
想来,蒋忻只会猜测是她的体质太过特殊或者的花家有什么秘药。
只要蒋忻不明着追问,花萌就敢继续这么下去。
至于蒋忻会不会问出来?
花萌想,从蒋婵到了她身边,蒋家已经被绑上了她的船上,蒋忻是个明白人,不会不知道该说什么的。
接下来,蒋忻紧接着说出口的话,也证明的这一点。
“娘娘牢记只能让舍妹帮您按,这孕妇的身上,有的穴位,是万万不能按的。”
花萌听着蒋忻的话,明白他的意思后,对着他点点头,而后看向靖安帝道:“皇上,不如请蒋太医也给灵翠诊脉看看?妾身还是更信任蒋太医一些。”
听着花萌如此重视蒋忻的话,靖安帝倒是没有多想。
至于灵翠只是宫女,只能用医女的话,靖安帝没说。
他明白灵翠在花萌心中的地位,今日不能立刻帮灵翠出气,日后怕是也难出气,这让蒋忻给灵翠看看,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了。
蒋忻却从花萌的话里听出了另一层意思,他除了看出花萌在靖安帝面前表示重视他的意思,更是怀疑花萌让他给灵翠诊脉,是不是想让自己夸大灵翠伤势的意思?
蒋忻心中这般猜想,一路朝着灵翠房中走去的时候,还在考虑待会若是发现灵翠的伤势很轻,他到底要如何开口才能让花萌满意。
想了一路,可等蒋忻真的看到灵翠脸上的伤口,再将手搭上灵翠的手腕,却发现,这事或许并不难。
看着蒋忻将眉头皱起,花萌也跟着蹙起眉头。
她让蒋忻给灵翠看一下,本就是因着更相信蒋忻,可刚才给灵翠处理伤口的医女不是说灵翠脸上的伤口看似严重,但只要后面养的好,就不会有事的吗?
就在花萌疑惑的时候,蒋忻突然叹息一声,看向一旁的蒋婵道:“快些将灵翠脸上的药膏取下,再将她的脸洗净。”
蒋忻一开口,屋子里的其他人就当即一愣。
被秋蝶扶着的花萌搭在秋蝶手臂上的手不由一紧,她压下心头的慌乱,扭头对着外面道:“来人,去将刚才给灵翠处理伤势的太医和医女寻来!”
花萌一声令下,雀翎宫上下当即很快动起来。
就连原本待在花萌屋里处理奏折的靖安帝都听到消息赶了过来。
给灵翠处理伤势的太医倒是很快被寻来,可这位太医说是太医,其实只不过是正八品的太医院御医。
夏御医一来,看到蒋忻皱着眉头,以及花萌脸上的寒意,就知道大事不好。
倒是蒋忻,一看来人是夏御医,就知道他怕是又被人利用了,而且这事可能还会牵扯到他自己。
见夏御医一来,看了一眼众人后就跪下不说话,蒋忻这个新任太医院院首只能上前看着花萌和靖安帝道:“夏御医的医术不错,只他是八年前皇上从民间选上来的。”说完这话,蒋忻顿了下补充道:“臣如今也在跟着夏御医学辨认毒物。”
蒋忻这话一出,花萌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个夏御医,出身普通,在太医院没有后台。
虽这样的人,也十分好收买,可蒋忻刚才的话,听着就知道,这个夏御医,怕是他的人。
靖安帝瞥了一眼夏御医,终于在记忆深处找到了八年前的记忆。
八年前,他二十一岁,因无子心急,便下旨从民间广选医术精湛的大夫。
这个夏绍祖籍西南,还是司家举荐给他的。
只是之前他太过信任岑永宁,岑永宁好似一直打压夏绍,他也就以为夏绍的医术一般。
想到这里,靖安帝看向夏绍道:“夏绍,朕记得,你夏家可是善毒的。”
跪在地上的夏绍一听靖安帝的话,当即微微抬眸看着靖安帝的下巴回道:“微臣的确对毒物有所了解。”说完这话,夏绍又看了一眼灵翠脸上取下的药膏,鼻尖微动,继续道:“微臣能解这位姑娘脸上的毒,只这下.毒之人心狠,这位姑娘的脸上怕是要留疤了。”
夏绍的话音刚落,花萌还没有来得及追问,蒋忻已经忙着开口解释道:“娘娘勿怪,这夏绍性情耿直,但他于毒物上,的确比臣精通。”
花萌被蒋忻这么一打断,倒也不好再开口说夏绍什么。
最后,她也只能看向夏绍道:“你好好给灵翠解毒,治好她,本宫重重有赏。”
花萌话音落下,夏绍也只是依旧正经地行礼谢恩,并没有露出什么太过欣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