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魏恒已经不敢想了。
都说‘知儿莫若母’,魏恒一番心思变化,魏家老太太全部看在了眼里。
魏家老太太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重情,故此她抬起手中的帕子,在眼角点了点,而后再抬头时,眼圈泛红,一脸的伤心。
“恒儿,当初你们爹临终前,拉着你的手说了什么,你可还记得?”
魏恒一听魏家老太太这话,便同样眼含泪光地点点头。
因着他自幼便有读书天分,魏家老太爷临终前,可是再三叮嘱他,要他扶持魏家下一代进入官场的。
最重要的,还是要保证魏家能继续成为大越顶尖的世家。
可如今......
魏恒低下头,将眼中的泪水压下后,这才看向魏家老太太道:“之前,儿子听闻詹家当年救了一位前朝嫔妃出宫。”
魏恒话音刚落,魏家老太太的眼中当即闪过一道精光。
人老成精,她琢磨了一番魏恒的这句话,再联想詹家这么多年做的事情,当即冷笑道:“她的身份,还真的贵重!”
魏恒见魏家老太太已经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便看向上首的魏家老太太道:“娘,您说,若是儿子谋一外放官职如何?”
魏恒能说出这话,证明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魏家老太太也明白了魏恒的意思,她先点点头,而后才道:“这事,你让娘想想,若你真的决定了,娘就写信给你舅舅。”
魏家老太太出自琅琊王氏,母亲更是曲阜孔氏的嫡次女,姨母也是嫁入了传承多年的世家大族成为了长媳。
魏家老太太能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是有能力办到这些事情。
魏恒也知道魏家老太太的能力,只不过他同样也清楚靖安帝的性子。
若是他母亲联合琅琊王氏和曲阜孔氏向靖安帝试压,怕最后,他也得不到好。
将自己的担忧说出,魏恒最后道:“这事娘您先不要告诉舅舅,儿子这么多年,也是有三两至交好友的。”
魏家老太太除了在魏清楠的事情上糊涂外,其他事情还是有几分清明的,听了魏恒的话,她便点点头,同意了他的意思。
魏恒和魏家老太太都不知道,就在他们母子俩说话的时候,门外有一人来了又离开,丝毫没有惊动屋内的两个人。
魏家因着越舒再度降封号品级,魏恒被降职调任,气氛十分的沉闷。
魏清楠本就是喜热闹的性子,在家憋了两天后,就有些憋不住。
除了家中的气氛不好外,最主要的还是他最近迷上了迎月阁的皎皎。
这天,陪着魏家老太太用完午膳,回到自己的院子后,魏清楠就觉得心里想的难受。
府上不是没有清秀的婢女,他的院子里也有两个通房丫鬟,可自认识皎皎后,他就再也看不上其他女子。
他身边的小厮自上次出事后就换了一批人,这会他最近最信任的文墨一看他的神情,便小心地上前道:“公子若是心情不好,不若去看望看望皎皎姑娘?”
魏清楠早就惦记皎皎,昨晚梦里更是与皎皎会了一场,故此这会一听文墨的话,当即看向他道:“今个儿上半夜又是你娘守角门?”
文墨一听魏清楠的话,忙憨厚地冲着他笑了笑,“公子的记性真好。”
魏清楠之前几次偷溜出府,都靠文墨的运作。
文墨的娘守角门,每次她守前半夜的时候,魏清楠就趁机溜出府,等到第二天中午,文墨的娘守下午半天的时候,他再回来。
如此几次,都没有惊动府里的人。
这会他一听文墨的话,就扬眉道:“自己去盒子里拿五两银子,公子我要歇息了。”
文墨明白魏清楠这会歇息是为了晚上,毕竟每次魏清楠从迎月阁出来,那可都是脚步虚浮的。
“那仆去大厨房找人给您炖碗汤?”
文墨的大嫂在大厨房,上次魏清楠出门前,文墨端了一碗汤来。
喝了那碗汤的魏清楠当晚十分神勇,就是迎月阁精心培养的头牌皎皎,也是全身无力地起不来。
故此这会他哪怕知道那汤里有什么,也没有制止。
如此年纪的少年,那允许自己在那方面丢人。
“多拿五两银子给你大嫂,让她自己打酒喝。”
魏清楠满意地丢下这话后就进了里间歇息,文墨行礼谢恩后,这才走到魏清楠放私房银子的地方,取了两个五两的银锭离开。
文墨从魏清楠的院子离开后,先去大厨房找了他大嫂,给了她五两银子,而后这才交代一番。
文墨大嫂得了银子,立刻保证今晚的汤一定熬的浓浓的。
等回了自己的屋子,文墨这才翻出自己这几年攒的私房银子。
之前得的银子,他都私底下找银匠压成了银叶子,今日得的五两银子他放到了一百多个铜板里。
仔细将这些银钱藏在身上后,文墨又翻出一块手帕,看着手帕上的丁香花,文墨红了眼眶。
微微感伤后,他将手帕收好,而后从床板底下拿出两张保存完好的户籍藏好。
文墨做完这些,也躺下休息了两个时辰。
傍晚时分,文墨从大厨房提了食盒到了魏清楠的院子里。
这时魏清楠刚起来,还在洗漱,他将瓷盅从食盒里端出,借着打开盖子的机会,悄悄将小拇指指甲里藏的药粉抖入。
看着魏清楠喝下这一瓷盅补汤,文墨这才松了最后一口气。
“去拿二百两银子。”
魏清楠一吩咐,文墨就立即去取了银子。
等魏清楠又拿了一盒装着两颗明珠的盒子,文墨就跟在魏清楠身后偷偷从角门出了魏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