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因着身份顺利进宫的越舒,这会儿却自称‘臣妇’,以臣子之妻的身份上告,没有提县主身份。
几位大臣们对视一眼后,都明白了一件事情。
看来,最了解靖安帝的,还是越舒。
靖安帝心情很好地看完诉状,这才看向下首的越舒。
越舒的诉状十分的清晰,除了状告魏清楠失手伤人外,其余大篇幅说的都是魏清楠违反圣旨的事情。
魏清楠在九月初九那天的事情中被靖安帝下旨禁足半年在家读书,如今不过腊月初,他就离开家去了烟花巷寻乐。
虽说魏清楠不是官员,官员不能去烟花之地的律法对他无用,可他却是靖安帝下旨禁足的人。
越舒或许是清楚魏清楠是失手伤人,所以她在靖安帝看完诉状后,也是咬着魏清楠抗旨不遵来说。
靖安帝本就是要收拾魏清楠的,会有如今的局面,还是他派人去魏家收买人时,遇到文墨后的决定。
不过这事,靖安帝是不会告诉越舒的。
他抬眸看了眼还跪在下首的越舒,叹息道:“清柏也是朕的外甥,所以你......”说到这里,靖安帝顿了下才继续道:“你放心,朕还记得当初的旨意。”
在场的众人都能看出靖安帝这会的姿态是故意的,可哪怕如此,越舒还是叩谢了他。
等越舒离开,靖安帝才看向下首的官员道:“尔等商议一番此事派谁去宣旨。”说完这话,靖安帝就低头看向桌面的奏折,压根就不管下面的人怎么为难。
在场的几位大臣谁不明白靖安帝说的‘旨意’是要处死魏清楠的。
按着律法,魏清楠抗旨不遵,的确是要砍头的。
他们在今天之前,都以为当初靖安帝下的让魏清楠这半年在家读书的圣旨是随口说的。
毕竟魏家不是普通的世家,卢家那少年也没有什么。
腿断了?
养几个月罢了,魏家也不是没有赔礼。
至于不敬静嫔,这事,说严重其实也不严重,端看靖安帝的态度罢了。
但如今看来,明显靖安帝当初的那道圣旨,是认真的。
知道魏清楠是魏家老太太心头.肉的几位大臣一时都想不出来到底谁去颁旨合适。
有心思活络的,想到重阳节那天的事情,都不由感叹一句他们的皇上,自后宫有嫔妃怀上皇子后,真的是胆大了许多。
先是詹家,而后是郑家,如今是又要对魏家动手了吗?
几位大臣里,也有出身世家的,也有家里儿女姻亲是世家的。
这会,他们都有些担心,担心靖安帝会一直对世家动手。
只这事,他们哪怕猜到,也是不能说的。
宫里,在商议谁人去魏家传旨,而回到私宅的越舒,也得到了魏恒又被魏家老太太叫走的消息。
“不用管他,你照顾好茜姐儿就好。”说到这里,越舒哽咽一声,才又继续道:“她可是柏儿唯一的血脉。”
身着孝服的韦氏红着眼眶点点头,等越舒进去后,这才低下头。
若是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一定不会给那四个女子下药。
不然,只要有一个女子能生下儿子,只要她留子去母,将来女儿也能有个弟弟帮扶。
越舒不知韦氏的心思,回到屋子后,她就无力地躺倒在床榻上。
宫里,花萌也等到了靖安帝。
花萌看着靖安帝满面春风地走近,当即笑着上前道:“妾身恭迎皇上。”
靖安帝听着花萌的话,停下脚步,看着她道:“怎的如此正经?”说完这话,靖安帝扶着花萌一边往里走一边道:“看到你如此正经的模样,朕还有些不习惯。”
“妾身会如此,还不是看您高兴。”花萌说着话,跟着靖安帝进了内室后就准备扶着腰坐下。
靖安帝一见花萌的动作,忙拿着特制的靠垫放到花萌的后腰处。
等着花萌坐好,她这才自然地开口问道:“舒和县主进宫求您做主来了?”
“今日她的身份不是舒和县主,而是魏恒之妻。”
花萌听了靖安帝的话,思索一番后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同时,花萌也知道了靖安帝心情好的原因。
“舒和县主为了独子,倒也是能放得下。”丢下这么一句评价后,花萌便说起了另一件事情。
“昨日母亲进宫,与妾身说了一件事情。”
花萌也是没有想到她四哥竟然会想要弃笔投戎。
她不是看不起武将,只是花家祖上并没有这方面的人才,倒是舅舅家,因着世代屠户的原因,都是身高力壮的。
四哥,身材倒是像舅舅他们。
想着这些,花萌也将四哥花蕤想要参军的事情说了。
“这事,母亲的意思是,虽说四哥是真心想要参军,可到底这么多年也没有练过武艺。”说到这里,花萌打量了眼靖安帝的神色,见他神色没有不悦,这才继续道:“妾身的意思是,四哥到底有秀才功名,入了军营想必也不会毫无用处。”
花萌将这些话说完,就抬眸认真地看向靖安帝。
靖安帝在最初的惊讶后,已经抚平心绪。
他将此事在心中琢磨一番,而后认真讲解道:“本朝有两大劲敌。”
靖安帝抬起手,先是随手一点,而后这才将手往西北方向点了点道:“西北的鞑靼勇武,他们身材高大,马术也比大越将士好。这么多年,哪怕有杨家人在,也不是每场对战都胜利。”
“你与莹嫔交好,应该也知道,她家寡妇不少,就是她的一个哥哥,也在十年前战死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