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时杨提到‘赎人’这两个字,更是在心里赞了一声‘聪慧’。
被越熙夸聪慧的时杨冷着一张脸,自前世便是白富美的时杨这会往那一坐,倒也真有几分上位者的气势。
只是郭家派来的老管家也不是个善茬,他听了时杨那么多话,不仅没有生气,反而面带笑意地看着时杨道:“时姑娘误会了。”
时杨可不管她到底有没有误会,郭家老管家的话音一落,她便开口道:“郭博文打伤了我的两匹爱马,我既不要你郭家赔银钱,也不要你郭家欠人情。我只要郭博文亲自照顾我那两匹爱马,直到它们康复。”
听到时杨这话,越熙倒是赞同的点点头。
他刚才已经问出郭博文打伤时杨爱马的原因,很简单也让他颇为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郭博文是觉得前几天时杨当着众闺秀的面让她妹妹丢脸,所以才会在打听出时杨特别爱马后,偷跑来时杨的庄子上打伤她的马。
越熙觉得郭博文说的理由太过牵强,可随即他又想到,郭博文,的确不是多聪明的人。
就在越熙在心里想着这事的时候,郭家老管家神色一顿,开口道:“我家公子自幼被家中老夫人娇宠养大,如今虽已有十六岁,可照顾马匹的事情,他怕是真的不会。”
听着郭家老管家竟然就这么承认郭博文被家人娇宠长大,时杨却是神色不变地挑眉道:“太.祖十岁时便能照顾失去母亲的小马驹,与小马驹同吃同住几年,才有了后来爱马陪他征战多年,数次救他的事情。”
“你家公子被你家老夫人娇宠长大那是你郭家不会养孩子,与他做错事要赔偿又有何关系?”
“难不成,你郭家教不好孩子,连做错事后的赔偿也不愿意?”
时杨也不管郭家有没有赔偿她的心思,咬死了不要郭家赔偿金银和人情,只要郭博文照顾她的两匹爱马康复。
见老管家还是不出声,时杨最后道:“你若是没法做决定,那便回去报信,正好我也要将此事禀告给家中长辈知道。”
时杨原是不打算搬家长的,可刚才郭家老管家提到了他家的老夫人,一开始她没想明白他为何会提到家中老夫人。
还是刚才她又仔细想了想,才想起来前几日听花熳提起过,郭家的老夫人,曾经给当今皇上喂过几天奶。
虽然那会皇上还在已故的贵太妃手里,郭家曾经也是贵太妃那一脉的人,可因着贵太妃去世的后郭家这些年足够低调,这才没有在十几年前被靖安帝一起清算。
但是郭家老夫人毕竟给靖安帝喂过几天奶,这件事情朝中知道的人不少。
既然郭博文有个疼爱她的祖母,她时杨,自然也要回家搬家长了。
郭家老管家见时杨不松口,而且他家公子又的确是被抓了现行,最关键的还是搬出了老夫人都没用后,只能将视线转向自从时杨来了就没开口的越熙。
越熙这会已经清楚了时杨的态度,见老管家看过来,他直接道:“有一事刚才孤未说。”
“孤与弟弟们,还有花、司两家的几位姑娘都打算用一心爱之物与时杨换一匹她的爱马。”
“孤换马也不是自己要,而是年后开春便是母后的三十寿诞,她一直想要一匹能配得上父皇爱马的马匹。”
“如今京中最好的马,应该就是时杨这里的了。”说到这里,越熙叹息一声,最后看向郭家老管家道:“或者,郭家帮孤寻一匹来?”
从越熙提到准备送花萌马的时候,时杨就看了他一眼,等到他最后说到让郭家给他寻一匹马来的时候,更是直接勾唇笑了起来。
大越谁人不知大越如今最好的马出自西北,若说前几年,别家还能从西北得好马,可最近几年,西北的马基本都被杨家养了起来。
偏偏,杨家从一开始养马的时候,就和靖安帝说了此事,养出的好马除了时杨手里有一些,其余都在军中。
至于时杨能养好马,也是因为时杨会养马,这事靖安帝和花萌也都是知道并且同意的。
所以这会越熙这话一出,郭家的老管家便知此事是没有办法了。
最后,他又看向越熙道:“此事老奴还要回家禀明主子们才行。”说完,老管家面露祈求道:“不知,老奴可能去看看我家公子?”
“远远的看一眼吧。”时杨不等越熙开口就主动开口,她看了眼越熙,而后道:“不如太子也去一起看一眼,也好为我证明一下,我家可不会滥用私刑。”
时杨最后‘滥用私刑’四个字一出,越熙便无奈地看了时杨一眼。
原以为她是个性格骄傲的将门虎女,没想到,她竟然也会知道郭家曾经对着一民女滥用私刑的事情。
时杨可没管越熙怎么想,示意杨兴领着越熙和郭家老管家去看被关起来的郭博文后,她便又回了马厩看惊蛰和大寒。
喝过冷泉水的惊蛰和大寒明显比之前精神了很多,这会时杨找不到理由支走仆人再取冷泉水,只能就这么陪在惊蛰和大寒身边。
“你们不要怕,我一定会给你们报仇的。”
越熙领着蒋铭还有蒋家一个对兽禽治病略有研究的旁支族人来时,正好听到了时杨的这么一句话。
蒋铭踮起脚尖看了看马厩里时杨的侧脸,而后瞬间双眼一亮,侧身对着越熙的耳朵低声道:“这姑娘的性情,我喜欢。”
原本眉眼也同样带笑的越熙一听蒋铭这话,当即神情一顿,而后不知怎么的,脑中竟是浮现了之前时杨拉住他手腕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