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明白两个舅舅的逻辑,朱寿也懒得多想。
“是这样的,最近我打算搞一桩大买卖,需要人帮我跑跑腿,算算账。”
朱寿笑眯眯地开口说道。
听到这话,常宝立马就笑道:“咱最爱跑腿了,至于算账,可以交给老四去做。”
“咱跑腿,你算账就不行?”
常彪立马不乐意了,瞪着眼睛道。
“咱跑腿,你算账,咱不耐烦待在屋子里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常宝冷哼了一声,面带不屑的说道。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确实是这样的想法呢。
常彪怒道:“你连十文钱的买卖都算不明白,说什么胡话?咱就实诚,外甥的买卖都是大营生,可不敢瞎搞。你若不愿意算账,那你就跟咱一起去跑腿。”
“我是你哥,你敢不听我的话?”常宝立马就生气道。
常彪冷笑不已,说道:“就比我早生一炷香的时间,那也算大?有本事你用这个跟我说话。”
说着,他还举起了沙包大的拳头,在常宝面前晃了晃。
见到四弟如此嚣张,常宝立马就忍不了了。
他哐当一声跳了起来,嘴里怪叫连连。
“好哇,看来咱从小到大是没有打服你!你想挨揍,那就直说,说这些有的没的作甚?来来来,咱让你三个回合,今天不把你打趴下,咱就不是你哥!”
眼看着两个人脑袋顶着脑袋,红着眼睛,脖子上的青筋暴露的模样。
朱寿就忍不住目瞪口呆,他扭过头看向马皇后。
“奶奶,我这两位舅舅,一直都如此……如此别致吗?”
刚才,马皇后一直都强调,说这兄弟俩一直都让家里非常头疼。
朱寿还不以为然。
先天有些智商不足而已,能有多麻烦?
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
引导好了,同样跟正常人没啥区别。
但现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朱寿立马就知道了,自己还是自信得有些太早了……
这两位舅舅,单独一个的话,或许不是啥问题。
但是两个人在一起,那可就乐子大了!
眼见着两人一言不合之下,真的就要动手了。
朱寿连忙道:“两位舅舅,此事从长计议,跑腿要跑,算账肯定也是要算的。”
闻言,常宝和常彪二人对视一眼,突然沉默了一瞬。
随后,两个人一起扭过头来,气势汹汹地看向朱寿。
“外甥,咱帮你忙,这自然是没问题,但算账这种小事,就不劳咱出手了吧?”
常宝撇了撇嘴,假装生气道,似乎让他算账是真的大材小用一般。
刚刚还在和他顶牛的常彪立马附和道:“对啊对啊,外甥你不妨去街上打听打听,整个金陵城,谁不知道咱常氏兄弟的威名?跑腿之事,交给咱,不管干啥,都能马到成功。至于算账,确实是浪费咱的本事。”
闻言,朱寿不由得忍俊不禁。
这俩舅舅,随说有些痴傻,但是也是有一些小聪明的。
看来,自己的想法没错。
这个时候,旁边的马皇后也开口道:“寿儿,你还是换一件事情让他们做吧。”
马皇后也不知道朱寿为什么张嘴就要两兄弟算账。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是他们能算的明白的?
天见可怜,常氏兄弟从小就在宫里学习,算是朱标的伴读。
其他勋贵子弟在宫中求学的时候,要么就是想尽办法钻营,跟朱标等人搞好关系。
要么就是珍惜宫中的教育资源,用心苦读。
可是这兄弟二人呢?
人家上课的时候,他们在呼呼大睡。
人家跟朱标谈天论地的时候,他们在爬墙上树,揭瓦摸鸟。
人家学业有成,出仕为官了。
他们二人,连个正经的职司也没有,整日在街上东游西逛。
以至于年纪已经到了三十多岁了,连个婆娘都讨不到。
还真不是常遇春和常茂、常升兄弟二人不为他们考虑。
相反,父子三人,为这一对活宝,真的是操碎了心。
常遇春还在的时候,就曾经给他们说媒无数。
每一个,都是勋贵之家的好闺女。
按理来说,以常遇春的面子,纵然二人有些先天不足,总不至于搞不定一门亲事。
他们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等着成亲就行。
但架不住两人搞事情啊!
当他们听说成亲之后还要跟女人生个娃娃,立马就慌了,打死都不愿意答应。
常遇春打也打过,骂也骂过,但是一点用都没有。
发展到后来,两人成天蹲在门房里面。
见到媒婆上门,就凶神恶煞的将人家赶出去。
常遇春为此几乎愁白了头,还曾拉下脸,想请马皇后出面为二人谋个好亲事。
结果连马皇后的面子都不好使。
二人抵死不从,只说要让他们成亲,就直接抹脖子。
这俩人,可真不是说说而已的,还真这么干过。
而且,这个时候,兄弟二人先天痴傻的名声也逐渐传出去了。
勋贵之中,都不再有人愿意将自家女儿嫁给他们。
到了常茂当家的时候,常氏的威名一落千丈。
常茂没有常遇春的底气,也不好厚着脸皮跟勋贵们开口。
于是就退而求其次,说从身世清白的普通百姓家里为他们选亲吧。
结果,二人居然玩了一出离家出走。
这就没奈何了。
总而言之,两人的举动,像极了那种后世应对催婚,昏招频出的大龄青年。
只是,后世的大龄青年们,撑死了找个人在父母面前演演戏。
可是这俩没脑子的夯货,是真的啥都敢干啊!
弄到现在,也没人为他们的这些事情操心了。
常宝有一次还洋洋自得地对自家的二哥常升说。
“你逼着我们娶婆娘,但自己娶的婆娘有啥用?生了那么多娃,一个二个的,麻烦得很。长大了还要为他们操心,何必如此呢?万一哪天你和大哥犯了啥事儿,一下子就牵连一大家子,那到时候心里得多难受?”
这一句话,气得常升叫来大哥,将常宝按在祠堂里锤了整整一晚上。
没人知道那晚上发生了啥,只是知道常氏的祠堂那天惨叫声响了一夜。
第二天,下人们去祠堂打扫,带血的抹布都换了三条。
可见,这货是真的把自家两个哥哥给惹急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