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一番话,听到朱寿耳朵里,似乎是常宝的无心之言。
但是,听进马皇后的耳朵里,却又是另一番意思。
马皇后很清楚,常宝的这一番话,绝对是有感而发。
别看他有些痴傻,似乎不太聪明的样子。
但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何况,自从朱寿出生以后,常氏兄弟几乎就是日日入宫,陪伴在他的身边。
对于这个外甥,兄弟二人的疼爱不比任何人少。
甚至,他们陪伴朱寿的时间比任何人都要长!
马皇后还记得,当初听闻朱寿早夭之后,常氏兄弟当场哭天抢地,痛哭不已。
那份悲切,至今让马皇后想起来都泪流满面。
这样的感情,怎么可能是假的?
今日重新见到朱寿,两个人又嬉皮笑脸,没个正形。
但这绝非是他们对朱寿的感情不深,而是因为两个人就是直肠子,他们的思维很简单。
外甥没了,他们会十分痛苦,内心悲伤得不能自己。
但现在发现外甥还活着,那么活着就要考虑活着的事情。
兄弟二人自然会十分开心!
生与死在他们看来就是如此的简单直白,但正因为如此,才更加震撼人心!
正如常宝刚才所说,他唯一的期盼就是,只要朱寿平安健康爹活着就行。
对于一个先天憨傻的人来说,这样简简单单一句话,背后蕴含多少个悲伤的思索,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
事情商议定了,说干就干!
于是,第二天,朱寿来到长干里的时候,身后就又多了两个跟班。
自然就是常氏兄弟。
兄弟二人都身材魁梧,又是一脸络腮胡子,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跟在朱寿身后,很是提升气势。
三人在长干里逛了一圈,长干里的百姓看到朱寿,原本因为朱寿之前的举动,已经与他颇为亲近的百姓也远远的躲了起来。
至于那些正在紧锣密鼓修砌房屋的匠人们,则是越发卖力的干了起来。
这种景象,让朱寿也是哭笑不得。
在长干里呆了两个时辰,随后朱寿就带着常氏兄弟直奔金陵城外的一处农庄。
这个农庄就是,朱寿用来培养肉猪的养猪场。
早在一个月前,朱标便已经将这处只有百余人的小庄子给了朱寿。
当然,因为不能透露朱寿的真实身份,所以朱标跟朱寿的说辞是,这处庄子只有三十来户人家。
周围的土地本来是一个小勋贵的,只不过是那个勋贵因为犯了事,全家被流放到了边疆。
田地也自然被朝廷收了回去。
这里的田地土质本来就不好,种不出什么庄稼。
交给朱寿养猪,刚好合适。
原本,那三十户人家,也都是专业的养殖户。
朱标简简单单的一番话,就让朱寿的名下便又多了上千亩的土地。
当然朱标所说的话其实是九真一假。
真的自然是这个土地的来路,但是哪怕是那个小勋贵全家真的被流放,土地被朝廷收归国有。
但是,以老朱抠门的性格,收回来的东西又怎么可能再给出去?
哪怕是给钱也不行!
可是,朱寿根本不懂得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只觉得花二万两银子买下这么一个庄子,简直是赚大了!
此时,朱寿还不晓得自己现在的待遇,其实已经跟实封几十户的男爵,待遇是差不多了。
一个庄子三十户人家,只为他一个人服务。
说起来也怪惨的,这个庄子因为远离水源,地质确实不是很好。
附近杂草丛生,全被庄子上的百姓用来种植猪草等物。
所以,养猪其实是一个挺好的出路。
但是,从前几年开始,不知道为何这个庄子就猪瘟横行。
庄子上的养殖户们经常劳动一年,却一无所获,也是怪异得很!
但这一点,朱寿却一点都不慌。
他从系统那里获得的养猪大全,对于猪病的治疗可以说是记录得十分详细。
任何肉猪可能患的疾病,上面都会明确的列出症状,并且会指明治疗办法。
所以接手之后,朱寿就按照书本上的知识,很快就确定了这个庄子猪瘟的来源。
其实没啥新奇的,就是因为附近的水源不干净。
任何病症只要找到根结,其实都很好办。
能治的病,有治的办法。
不能治的病,那自然也有不能治的说法。
更何况,之前庄子上的养猪户们养出来的猪,朱寿实际上不是很满意。
他特意拿出系统奖励的几种特种肉猪,交给这些庄子上的农户们去养。
并且还专门派人按照养猪秘籍上的办法,一条条地细心教给这些庄户们。
只是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这些养猪户们就已经深得其中的精妙,一个个激动不已。
此时,朱寿是他们实质上的主家,倒是不害怕这些养猪户们背叛。
毕竟,他们的身家性命和前途全部都维系在朱寿一个人身上。
此时,上千亩土地已经被朱寿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养猪场。
他按照后世记忆中的那些养猪场的格局,建设出一个巨大的养猪场。
所有房子,都用红砖垒就,上面搭着棚子,还有专门的食槽和饮水槽等。
并且,朱寿还专门让匠人制作了一些半自动的机关,可以进行大规模的规范养殖。
这种手段,也是日后他打包宣传的亮点之一。
没办法,说到底大明的百姓其实没见过什么世面。
就连金陵城的百姓们也一样。
别说是百姓了,就算是皇帝老子,在朱寿看来其实也不过是土包子,不值一提!
这种轻轻松松,能够让三五个人就能养上千头猪的技术,他们见过吗?
没有!
他们想都不可能想得到!
但是想不到,并不意味着做不到!
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奇怪。
诸夏之地自古以来,就有全世界最顶尖的匠人。
但科学技术,却迟迟没有进步。
究其原因,说到底,根子就落在几千年前春秋战国时期。
从商鞅变法开始,士农工商四大社会阶层,就以法律的名义确定下来。
此后千余年来,在诸夏之地就从来没有变革过。
不得不说这种划分确实有一定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