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岁的时候我到了F城,二十三岁的时候才对这个城市熟悉起来。
我开始认真的享受起生活,每天忙完会去散散步,每周末会自己去看一场电影,偶尔也会看一些展览和演出,唯一遗憾的是我的腿让我没有办法骑自行车了,否则在深秋的落叶相伴下,骑车去感受风也是不错的。
我认真的经营起了我的蛋糕店和花店,努力的攒着小金库,然后一步跨到了二十三,两步就跨到了二十五岁。
二十五岁的时候周廷越回国了。
那天我正在外看电影,回程的时候下了些雨,我忘记带伞想着下了公交跑几步就到了花店,索性也没有去便利店买雨伞,谁知道雨越下越大,等到站的时候地上已经弥漫起一层白色的水雾,我不得不淋着大雨下了车,可这么大的雨根本走不回去,只好在公交站台下等着。
F城的雨来得急,走的也快。很快阳光又从云后溜了出去,在空中洒下七色的粉末形成一幅画,大家举着手机不住的拍摄,我也跟着拍了一张,小心翼翼的保存在相机里。
伴着雨后凉风我慢慢地往家走,可走到门口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我以为是自己没有关门,慌忙走了进去想看看有什么东西丢失。
我快步上了楼,赫然看到周廷越靠在沙发上,凌乱的发丝垂落在他光洁的额头上,他闭着双眼似乎是睡着了。我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走到他身边蹲下,他的模样与十七岁时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更锋利和冷漠,眉目中再无温柔,我不自觉的将手落在他的眉上,他猛然的睁开眼,眼中带着狠戾,发现是我之后似乎才放松下来,他将手搭在额前,沙哑着嗓子问:“几点了?”
我回头看了眼钟表,“6点。”
他没有应,我看着他疲惫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要不去床上睡?”
他摇了摇头,朝我伸出手,我娴熟的靠在他怀中,他将我抱在怀中,凑到我颈侧亲了亲,“谢斐。”
“嗯。”我应了一声,乖巧的闭上眼睛。
他抱了我一会儿才将搭在我腰间的手松开,“我饿了。”
我微微一怔,有些不知所措,“我还没有做饭……要不出去吃?”
“不去,你现在去做。”他捏捏我的手心,我一瞬间有些茫然,似乎又看到十七岁的周廷越,只是一晃神才发现面前的明明是二十五岁的他。
“那你……想吃什么?”
“肉。”他俯身亲了亲我的脸颊。
我不自觉的红了脸,仿佛和他很久没有这么亲密,又仿佛回到了十七岁“热恋”的时候,
冰箱里还好有我常备的食材,我简单做了一个红烧肉、鸡翅,一个炒藕片还有一个蔬菜汤,原以为会剩下,谁知道周廷越仿佛被饿了三天,最后一点也不剩下。
晚餐过后我以为周廷越会走,谁知道他看了会新闻就去了浴室洗漱。
我在厨房收拾干净的时候看到他在客厅的桌上摆弄着电脑,似乎是在开会,嘴里还说着些我听不懂的词。
我蹑手蹑脚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可又怕影响他,索性进厨房去做些甜品。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厨房的门被周廷越推开,我正在给甜品做包装,等他走到我身后才发现,“你……要吃吗?”可说出口我就后悔了,他是不爱吃甜的。
“可以尝一口。”我伸手捏了一块小饼干,送到他嘴边,看着他咀嚼吞咽下,我有些期待的看向他,“怎么样?”
他笑着不答,伸手掀开我的衣摆,“洗过澡没?”
“没……”我怕痒的躲开,却被他按住,“我帮你洗。”
于是我在惊讶和不解中被他折腾了一夜,直到第二天生物钟将我叫醒,
早晨的清风吹起窗边的纱帘,阳光洒了进来,我偏过身看着躺在身边还在熟睡的周廷越……他居然没有走?我捏了捏自己的脸,让自己知道这不是在做梦,反反复复的眨着眼睛,才确认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现实。
我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去厨房准备早餐,不知道周廷越要吃什么,于是给他煎了一些蛋和培根,又蒸了一些包子,等忙完我便下楼给花店开了门,顺便将几个蛋糕店的订单联系快递取走。
快中午的时候周廷越才悠悠下了楼,他穿戴整齐面无表情,我正在给客户包花,他只是看了我一眼,便离开了。
“老板,这你男朋友啊?好高冷啊……”
我收回落在周廷越背影上的目光,抿唇笑了笑没说话。
一月后,周廷越才再次过来。
我睡的迷迷糊糊被他吵醒,他坐在窗边抱着我不松手,我轻轻地嗅了嗅闻到他一身的酒气,“你……你怎么喝了这么多?”
他摘下金丝眼镜,烦躁的扯了扯领带,我伸手将他身上的外套脱下,他定定的看着我,我有些不好意思躲开他炙热的目光,却被他捏住了下巴,“不许躲。”
“永远也不许躲着我。”
我看着他发红的眼圈,点了点头,他在我唇上轻啄了两下,一边起身一边解开衬衫往浴室走去。
我担心他明天会不舒服,于是又给他煮了一些姜茶解酒,等端上桌的时候他正好从浴室里出来,只在腰上系了一条浴巾,我看着他赤裸的上身仍然有些羞涩,即使我们已经赤忱相对了那么多次。
“这是什么?”他皱着眉头盯着我手中黄褐色的液体。
“……姜茶,可以醒酒。”我小心翼翼开口。
他狐疑的看了我一眼,端起杯子放在鼻下嗅了嗅,还是将它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