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对他来说，并不是很难，他烦躁的是，考试的时候，却能粗心做错。
仅仅一个步骤而已。
他在床上滚了几圈，抱着被子坐起来，一脸烦躁。
房门突兀被叩了三声，除了裴渡没第二个人，闻凇意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去开了门：“有什么事？”
裴渡同样穿着一身要睡下的睡衣，只不过与闻凇意要睡下的准备不同，他头发半干，一手拎着物理题库，封皮与扉页间还夹杂着支笔，另一手插在裤兜，一脸闲适：“免费辅导，不收你钱。”
闻凇意门只开了半边，听他这话，忙让开了身子，让他进来，而后关门，娴熟地打开书桌台灯，拉开椅子，正襟危坐。
裴渡把题库甩在桌子上，说：“我都做了记号，你可以看看，然后自己也挑几道做。”
闻凇意翻开，看了几道，这些题大同小异，有些题型换了个意思，但大致思路没有变，对闻凇意来说很简单，越往后越难，最后面的裴渡还没做完，他往后粗略掀了大概二十多页，就看到了裴渡所说的记号。
“你这些打了叉叉，圆圈和勾的是几个意思？还有这里为什么还会有一个五角星。”闻凇意指着那些红笔点缀的像是经过帝王用朱砂批阅奏折的题干，感到一丝头疼。
裴渡眼皮懒懒垂着，靠坐在书桌前，一条长腿搭了个边，垂下的修长小腿晃晃荡荡，另一只闲不住，抽了支笔在指间来回翻花样：“叉叉是太简单了，不值得浪费时间，圆圈是错了两遍以上的需要多练这类题型的，打钩是这题难归难，但难不倒我的意思。”
最后一句，闻凇意几乎能看见大少爷得意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闻凇意：“......”
“至于打五角星，你多做做这些题目就知道了。”
闻凇意：“......”
行，大少爷还会自己定制题干练手。
这类人大部分是属于天赋型天才，别人会的他会，别人不会的，他还是会。
闻凇意却是努力型天才，能拿到好成绩，全靠题海战术和死记硬背。
叹了口气，他从笔袋里掏出笔，又抽了本草稿，找了两道比较难的题开始练手。
花了一点时间做出来，闻凇意渐渐找到感觉，往后又找了几道题做，裴渡闲着无聊，掏出手机直接去卧室，靠在了闻凇意的床头开始打游戏。
闻凇意做了两页，有些吃力起来。
也不知道裴渡是哪找来的题库，根本不是市面上普通发售的那些。
闻凇意困在一道题的步骤上，突然明白了裴渡在那道题上画五角星是什么意思，他觉得有意思，对他来说，既不浪费时间，解题过程又很完美的题，就很有意思。
闻凇意放下笔，揉了揉发胀的眼眶，心说，这不是变态吗？
他不愿意轻易向裴渡示弱，将步骤一遍遍解答在草稿上，没写几步，他又一笔划去。
即便不会，但他也清楚，答案不是。
闻凇意没办法了，把题干抄在稿纸上，去找了裴渡。
裴渡毫不意外挑了挑眉，抽走他手里的笔，在闻凇意死磕的那道题上缓慢打了五角星：“你还挺厉害，一找就找到我喜欢琢磨的题。”
闻凇意：“......”
“我先看看，你帮我打。”闻凇意手里被强行塞了个手机，他一脸错愕，比起磕题，他更不会磕游戏啊。
裴渡却不管他会不会打，拎着草稿本就趴在床上演算。
闻凇意咬了咬唇，背部挨着床沿坐下，操作着裴渡的游戏角色，一脸懵逼。
大概的心理路程是——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干嘛？
他随意操纵了几下，就从草丛里跳了出来。
然后，他的屏幕就灰了，开始了复活倒计时。
闻凇意：“？？？”
他怎么就死了，谁杀了他？怎么杀的他？
复活不过三秒，他的屏幕再度灰暗，闻凇意郁闷的摸了摸鼻子，还是没搞清楚怎么死的。
身后传来一声闷笑，闻凇意猛地抬头，若不是裴渡及时躲避，鼻子差点遭殃。
“你看着挺聪明的，玩游戏这么没用。”
“你解完了？”闻凇意要把手机还给他去看答案，裴渡趴在床上，从他身后圈住他，阻止了闻凇意起身的可能，裴渡双手握着手机，脸在闻凇意肩头搁着，懒洋洋回了一句，“分分钟的事，又不是特别难，现在，先把这一盘打完。”
闻凇意就这么被他摁着，动弹不得：“......”
五分钟后，裴渡就结束了游戏，成为了全场MVP。
裴渡朝闻凇意晃了晃手机：“需要我教你怎么玩吗？”
闻凇意嘴硬说：“玩物丧志，我不学。”
“哦，那你想学就来找我。”手机揣回兜里，裴渡双手环胸，靠回了床头。
闻凇意按照裴渡的解题思路走，心情顿时舒畅了，原来是他把过程复杂化了。
闻凇意今晚的脑子已经转不动了，他收起草稿本，嘟囔说：“你这从哪搞来的题，难的要死，考试都不考这些内容吧。”
“我表哥让人整理出来给我的，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针对性很强，你......可能会有点不适应。”
闻凇意恹恹地说：“你不是对成绩不感兴趣吗？私底下还偷偷学习。”
最讨厌这种人了，表面上从不学习，背地里学得比谁都狠，然后每次全市联考，冷酷碾压其他学霸，简直就是个心机学婊。
“无聊啊。”
闻凇意只知道裴渡喜欢赛车，打游戏，现在又多了一样，刷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