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ta周身沐浴着金色的阳光,裸露出的皮肤是不常晒太阳的白,透着一股苍白,唯有眉眼,是唯一惊心动魄的黑,漂亮极了。
可能是等得无聊,拖鞋时不时踢一脚地板,透着稚气的可爱。
楼梯铺上了厚厚的毛毯,所以直到裴渡下到一楼,才传来了拖鞋与地板的碰撞声。
闻凇意听到动静,抬起脸往裴渡方向望来,闻凇意迟疑着,朝裴渡走了过去,局促地说:“好点了吗?”
裴渡一手插兜,脸上大写着“我不高兴”四个字,搭理都不带搭理他的,转身就走。
闻凇意只当他易感期临近,并未多心,扯了扯背包带子,去换鞋。
少年长身玉立从别墅出来,一身蓝白的校服,眉眼间掩不住的惊艳感,小吴看着看着,忍不住感慨,要不是闻凇意是个Beta,和自家少爷还真是登对啊,两人走一块儿,甚是养眼。
小吴站的直板板的,微笑着张脸,在裴渡离他几步的时候,欲要伸手开车门,闻凇意快他一步,殷勤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小吴一脸懵:“......”
这什么情况,他是不是快要失业了?
裴渡轻描淡写瞥了闻凇意一眼,对对方的主动示好,视而不见,弯腰坐进车里,闭上了眼睛。
小吴一头雾水,闻凇意尴尬冲他笑笑,很有自觉说:“我惹你们少爷生气了。”
车里的扶手箱一如既往地放着保温箱,裴渡小爸每天让小吴从老宅带的早餐,老宅大厨精心制作,卖相精美,很多时候,闻凇意认为那根本不是吃的,倒像是摆在糕点屋用来展示的模型。
密封的保温箱,挡不住食物散发的气味,闻凇意被勾的动了食欲,手指在膝盖上节奏性点着。
裴渡没有动,他自然也没有擅自动的道理。
所以,闻凇意把脸扭开,朝着窗户外看去,喉结不自觉滚了下,咽下了一口口水。
小吴拿着司机的工资,操着保姆的心,眼睛盯着前方,眉心挂着一抹担忧说:“少爷,您看起来好像不舒服?”
裴渡抬手抚向后颈,虚虚盖住了腺体,脸色有点白,矢车菊蓝色的眼睛看上去有些黯淡,如画质褪去了色。
“胃不舒服。没什么的。”
小吴说:“那早餐让小闻吃吧,要是原封不动送回去,慕先生要生气的。”
裴渡淡淡扫了眼,用漆黑后脑勺对着自己的闻凇意,气更不顺了,沉冷的声调听起来有点欠揍:“他自己有手有嘴,你操什么心。”
小吴被自家少爷的刻薄噎了一下:“......”
闻凇意拒绝不了裴渡家的厨子做的早餐,为了这顿色香味俱全早餐,里子面子他可以永远丢弃,闻凇意眼角余光觑了眼裴渡,一把将整个保温盒薅进了怀里。
裴渡:“......”吃吃吃,吃死你算了,这个讨厌的Beta。
闻凇意听不到裴渡的腹诽,他咬了一口流着蟹黄的蟹肉小笼包,享受的闭上了眼睛,果然,裴渡家厨师的厨艺,绝不会令人失望。
闻凇意沾着甜醋,一口气吃了五个,剩下的,他扯了扯裴渡短袖袖口:“裴渡,你吃一点吧,早上还有体能课。”
裴渡赌气地说:“耳聋了,听不见。”
闻凇意:“......”幼稚,亏他还是顶级Alpha呢,三岁小朋友都比他成熟。
闻凇意把保温盒里头,还有两样没碰过的,递到裴渡面前,不间断喊着他的名字:“裴渡,裴渡,裴渡,裴渡......”
Beta的声音,特意放低了嗓调,在密闭的车厢里,叫着他的名字时,有点独特的甜腻亲昵,好像在撒娇,在对着喜欢的人撒娇。
裴渡耳朵尖蹭地一下,又红又烫,他抬手,摁着闻凇意的脑袋,推离自己好远:“别他妈瞎叫我,再叫把你嘴缝上。”
闻凇意:“哦,原来你还是能听见的,吃不吃?”
裴渡薄唇轻启,赏了他两个字:“不吃。”
这个Beta好像从来不知道矜持两个字怎么写,怎么能对着他......
莫名地,裴渡垂在腿上的手指,蜷了一下。
他一点也不讨厌这种感觉,相反的,他很喜欢。
看着旁边的Beta继续往嘴巴塞小包子,脸颊鼓鼓囊囊的,对什么都一无所知,裴渡又一阵心梗。
算了,顺其自然吧。
......
闻凇意撑着肚子下车的,他甚至还想把早餐打包走当午餐,平时有裴渡分摊早餐,他能吃饱就不错了,带着浓浓的惋惜望着车远去,最终化为一声哀叹。
裴渡懒得搭理他,自顾自长腿往前迈,经过校门、小广场,抵达理科楼。
闻凇意闷不吭声跟在他身后爬楼梯,爬到三楼时,裴渡猝不及防顿住身形,闻凇意没注意到,撞上了裴渡后背,在力的作用下,闻凇意往身后倒,那一霎,闻凇意脸都白了,他身后是长长的一截楼梯,他要摔下去,轻则脑震荡,重则伤胳膊断腿了。
关键时刻,裴渡敏捷地反手揽住他腰,将人拽进怀里。
闻凇意鼻子与裴渡硬是的胸膛相撞,实在是太疼了,眼泪不受控制流出来,泪珠一串串,跟泪腺失禁了似的。
“你没事跟我那么近干嘛。”裴渡摸了摸怀里人的脑袋,心脏方才有片刻的停滞,此刻,一拍一拍地恢复正常。
“好啦,我看看鼻子有没有出血?”裴渡箍着闻凇意后颈,迫使他抬起头,在看见对方满脸泪时,愣了愣,热度降下来不久的腺体,又在蠢蠢欲动,引诱着他,将隐埋在心里最深处的欲念施虐在闻凇意身上。
闻凇意睫毛湿漉漉黏在一块,眼圈红皮肤白的缘故,哭泣的模样,很像工笔描绘在画布上病恹恹的含羞带泪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