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我操的这份心,都快赶上他小爸了。
裴渡对一中的每一条路都很熟,没费多少时间,就找到了闻凇意所说的那条巷子。
机车的引擎声渐渐逼近,闻凇意看向声源时,眨眼之间,裴渡就稳稳将车停在了他面前。
摘下头盔,裴渡那张充满担心的脸戏剧性地,已然变平静,完全没有一路风驰电掣的惊惧与恐慌,桀骜的眉梢挑了挑,他下车,走向闻凇意,还没有说话,闻凇意站直身体,双手满是血抱着书包,无措而柔软地喊他:“裴渡,你来了?”
裴渡望着他,目光已在一瞬间,将他浑身上下都扫了一遍,除了一双手,没有找到别的血迹。
他悄无声息长松一口气,刚要质问他为什么不坐小吴的车回家,一个人瞎跑。
闻凇意扔下书包,靠近了裴渡,离得他很近,一双漆黑的眼睛好似无声在哭泣、哀求,他微微低垂着脑袋,薄薄的眼皮已然垂下,遮去了那双眼睛里的所有情绪,看起来又可怜又无辜,他的沾着刺眼的红的双手,垂在身侧。
他几乎是自暴自弃说:“裴渡,你可不可以抱抱我。你抱抱我,好不好。”
裴渡手指不受控制的弹动了两下,很快,他握着闻凇意的手臂,把他拉入怀里,紧紧地抱住。
闻凇意已经算很高了,可站在裴渡面前,仍旧矮了一个头,被他抱着的时候,脸颊撞在了他硬实的肩头,有点疼,但这点疼,比起裴渡带来的窒息的拥抱,不值一提。
空白的胸腔,好像在这一瞬间,被填满了。
充盈、满足,安心。
纷沓而来的浓重而绵密的感觉,包裹着闻凇意。
夜越来越深,白天暴晒带来的热气在逐渐蒸发转凉,不知谁家传来了吵闹声,猫叫声,巷外的鸣笛声,交织融成了一首繁华热闹的曲子。
闻凇意感到无比安心,他在裴渡怀里,闭上了眼睛,小声地开始提要求:“裴渡,我能不能也抱你一下,回去我帮你洗衣服。”
还不待裴渡回答,他又说:“你能不能安慰我,说没事,说一切都会变好。”
裴渡松开了他,抓着他肩膀,抵在了墙上,矢车菊蓝眼眸酝酿着危险的风暴,额头贴着闻凇意额头,冷冽而咬牙切齿地质问:“你把我当谁了?你在把我当成谁?”
那个人会抱紧闻凇意的人,安慰闻凇意的人,才是闻凇意真正想见到的人。
一时间,嫉妒、幽怨、不爽、酸软,在裴渡胸腔肆意横行。
闻凇意睁大了眼睛,黑色瞳孔犹如一颗澄澈的玻璃珠,他觉得裴渡应该是误会了什么,不由得抓着裴渡衣角,手上干涸的血渍,沾到了裴渡白色校服,他舔了舔唇,解释说:“我害怕的时候,爸爸都是这样安慰我的。”
不是因为别的Alpha。
裴渡心里舒服了,矢车菊蓝眼眸散去危险气息,满含笑意,他没忍住,抬手,摸了摸闻凇意面颊。
嫣红的唇瓣近在咫尺,裴渡只要头再低一寸,就能吻上,可他除了触碰闻凇意脸颊,就再次把人紧紧搂入怀里,按照他的要求,嗓音低哑安慰着:“没事了,一切都会变好。”
“我会保护你,别害怕,我一直都会在。”裴渡在这一刻,脱口而出的,全是真心话。
“你想抱就抱,衣服值几个钱。”声音也含着笑,“你抱就是了,别怕弄脏,我不要你赔,你想怎样就怎样。”
闻凇意双手环住裴渡腰身,小声说:“谢谢你,裴渡。”
谢谢你,来到了我身边,谢谢你,满足了我的要求。
......
不知道抱了多久,裴渡松开了人,牵着他手,嘴角忍不住翘着,他咳嗽了一声,故作生气说:“欺负你的人呢?长什么样?几个?”
闻凇意摇摇头说:“我当时太害怕了,没记住他们长相,好像是有人请他们故意找我麻烦,我用笔不小心捅了其中一个人,把他们吓跑了。而且,我只是被吓到,他们自己反而受伤了,算了吧。”
“行,那就算了。”裴渡表面上温和应着,心里却连那几个人的尸体埋哪都想好了。
裴渡让他上车,闻凇意乖乖坐他身后,抱住了他,脸贴着他后背,完全把晚上发生的这件事抛之脑后。
回到别墅,裴渡把车子停在了前院门口,闻凇意下了车,站在门口没动,裴渡推开栅栏,没听见脚步声,回头看他。
闻凇意站在冷白月光洒下的光华里,书包垂在身侧,他认真又撒娇说:“裴渡,你能不能背我回家啊。”
要是刚认识的裴渡,指不定一个不屑眼神扔过来,嘲讽他腿断了还是半身不遂了,可闻凇意就是知道,现在,此刻,离他不远处的Alpha,应该会答应他。
果然,裴渡折返,到他面前,扯过他手里的书包,一边嘴硬,一边矮下身子:“自己搂紧,摔了我不负责。”
闻凇意双手环住裴渡脖子,眼睛亮晶晶的,心情好像很好,他又提要求:“裴渡,晚上我能和你一起睡吗?我害怕。”
裴渡磨了磨牙,直觉今天一天的闷气白白堵了一天,他真的很想把背上的罪魁祸首给摁住揍一顿。
他故作冷淡拒绝说:“不可以,你晚上已经提了太多要求了,到底谁才是花钱的大爷。”
闻凇意望着Alpha的后脑勺,皱起了眉头,不安地环紧了手臂,似乎怕安心感从手里溜走,他打着商量说:“那我晚上付你钱可以吗?就一晚。”
“你觉得我缺钱?晚上想要跟我睡也不是不可以,接下来一周,你必须跟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