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莫瑜究竟对黎括说过些什么啊。
黎括怎么能怕莫瑜怕成这样,恐怕不止怼怼这么简单。
他摸了摸脸,又觉得说不通,黎括怕莫瑜,怎么就不怕他呢,分明就十分相似的面庞。
裴渡都分不清他和莫瑜的脸,黎括怎么会分得清。
一包瓜子的时间,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闻凇意平静地推开防火门,却见病房外站着的两尊门神不见了,他蹙了蹙眉,莫瑜这么快就和裴渡聊完了?
怀揣着疑虑,闻凇意慢步踱过去,无论是走廊还是病房里,静悄悄一片。
打开门,他就被一只手抓着揪进了病房,门砰地一声关上,他被裴渡给摁在了门板上。
裴渡紧紧贴着他,语气有点埋怨:“你上哪去了这么久。嗯?什么味?”
闻凇意喉咙有些发紧,心说,不会又沾染黎括的信息素了吧。
“你嗑瓜子了?哪来的瓜子?和谁一起嗑的?这么久不回来,就为了嗑瓜子?”
一连串盘问,连喘口气都不肯。
闻凇意当然不可能说在和黎括一起蹲楼道里嗑瓜子,他眼也不眨扯谎说:“我回电话了才知道是诈骗电话,拉黑后本想回来的,但我看到了莫瑜走进病房,我不想打扰你们,就在医院楼下小超市买了包瓜子,晃悠了一圈。”
他抓着裴渡病号服衣角,眼皮淡淡垂着,极好看的眉眼在裴渡看来,仿佛失去了神采,继续示弱胡扯说:“我和莫瑜好像也不是很像,莫瑜长得太精致好看了,我跟他简直没法比,就像你之前说的,鱼目混珠,一目了然。”
“我什么时候说过……”仔细想想,他确实说过。
裴渡既心虚又小心翼翼看向闻凇意无所谓说:“脸像不像又有什么所谓,你和他不一样。”
闻凇意苦笑,确实不一样。
Omega与Beta。
天差地别啊。
裴渡拉着他走向茶几,打开了餐盒。
闻凇意点的素面已经坨了,幸好和汤分开装,裴渡把汤倒进面碗,用筷子打散成坨的面,又把配菜一一倒进面里,小碗装的葱花和姜丝被他倒进了垃圾桶。
他把筷子塞进了闻凇意手里:“快吃,吃完你还要给我这个虚弱的病人喂饭。”
闻凇意握着筷子,在面里搅了搅,目光透着些欲言又止。
闻凇意心不在焉的模样,落入坐他身旁、直勾勾瞅着他的裴渡眼中。
“你想说什么?”
闻凇意缓慢地看向他,又垂落视线,想了一下,才说:“莫瑜找你,只是来感谢你吗?”
裴渡视线在他脸上划过一圈,却没有找出任何异色,他放弃地说:“不然呢,还能有什么事。你这么关心干嘛?难不成......”
裴渡不自觉将嗓音放低,放柔,藏着双方都难以察觉的试探:“难不成你在吃醋。”
闻凇意眉心一跳。
他竟然找不到理由反驳,这真不是个好兆头。
怎么会呢,他怎么可能会吃醋。
而且吃醋是什么滋味?像裴渡昨晚那般歇斯底里、不分青红皂白地质问他那般吗?
可他并无太大感觉。
闻凇意摇摇头,搪塞说:“不,我是觉得,他为什么要空手来,不应该提点东西感谢吗?口头感谢太没有诚意了。”
裴渡有气无处发:“你走神走半天,就在想这些?”
“不然呢?”闻凇意说,“不然我们打个赌好了,等沈郁他们放学,肯定不会空手来。”
裴渡似是被他打败了:“他没有空手来,我不需要而已。”
闻凇意松了口气,语气平平:“哦!”
裴渡:“......”
这个Beta真是气死他了。
他气不过,抢走闻凇意手里的筷子,端着碗,捞着面大口大口往嘴里塞,闻凇意阻拦说:“这是我的面,你的那份......”
“你真小气,花我的钱,还不舍得给我吃口面。”裴渡夹着面团了一团,递到闻凇意嘴边:“吃吧。”
闻凇意偏头,避开:“......我、我自己来。”
“我喂你。”筷子固执地追上去。
“裴渡,你不要这样。”闻凇意忍无可忍,气鼓鼓瞪着裴渡。
“吃呀,我一个病患伺候你,你忍心拒绝?还是你在嫌弃我口水,我们亲都亲了,你敢嫌弃一个试试。”眼见病患又要炸毛。
“我……好吧。但你不要再提,那不过是......”闻凇意妥协,低头把面吃了,未完的话有几分无奈和懊悔。
他就不该擅自越过那条线,现在好了,撇又撇不清,说又说不清,还不能堵住人家的嘴不让说。
裴渡不气了,又笑了,团起一团面,又喂他。
闻凇意吃了。
一个喂。
一个吃。
一碗面大部分进了闻凇意肚子。
闻凇意去打开裴渡那份,大少爷一脸坦然坐他对面,张着嘴巴,就等着他喂。
闻凇意笑了一下,似乎觉得裴渡很幼稚:“好啦,该轮到我伺候大少爷吃饭了。”
......
林澜和莫瑜一道离开,车上,林澜盯着莫瑜的侧脸,欲言又止。
莫瑜却很平静,回视他:“想说什么就说,怎么才几个月不见,你就变了个人。连话也少了。”
林澜对视上那双高贵的皇室蓝眼眸,就有几分心慌,他把视线滑到窗外,不紧不慢掩饰下对裴渡的那份悸动,说:“阿瑜,你真的又要马上离开吗?你不怕裴渡被那个Beta抢走吗?他现在对那个Beta很不一般,你要是不留下来,岂不是......眼睁睁看着裴渡被抢走。”
“这有什么关系,是我的就是我的,谁也抢不走,被抢走了,说明本就不属于我。我生命中要做的事情太多了,爱情不值一提。林澜,我希望你也能懂,不要把心思放在情情爱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