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找黎括,我也不想和你待一起。我想睡觉了,你放开我让我去睡觉。”此时此刻的裴渡简直如同疯子,胡搅蛮缠得可怕。
“闻凇意,我不可能会放开你。我也根本放不开你,你只能待在我身边,哪也去不了。就算你不愿意,也得待在我身边。”
裴渡紧攥着闻凇意的手腕,偏生还要咄咄逼人,一步一步逼着闻凇意往后退,不消片刻,闻凇意小腿撞在了茶几,整个人被迫坐了上去,他仰着头——裴渡也融进了炙眼的光里,他自上而下朝他望来,矢车菊蓝眸底,血丝密布,残存的复杂情绪,一览无遗。
闻凇意心脏仿佛被针扎了一下,泛起一丝不明显的疼,他竭力用仅存的理智努力理解裴渡那番令他心绪难平的话。
好半晌,他嗓音很轻,仿佛风一吹就会散地说:“裴渡,你别无理取闹了啊,我不是莫瑜,你别总是对我发疯?”
因为我也会不舒服。
尽管不明白究竟哪里不舒服,但浑身没劲,整个人都感觉糟糕透了。
“为什么不能?”裴渡直勾勾逼问。
闻凇意被问住了,他脑袋空白了一拍,呐呐说:“因为和黎括在一起的人是我啊,又不是莫瑜,你聚会聚傻了吗?拉小提琴这些也不是莫瑜做的,你生哪门子气。晚上和你在一起吃饭聊天的人,才是莫瑜,你应该感到很开心才是啊!怎么本末倒置了。”
“若是晚上和莫瑜吵架了,你不该牵连我,我是无辜的嘛。但如果你是因为我没有先给你拉琴,我跟你道歉,以后你想听我拉小提琴,我随时可以给你拉,至于喝酒聊天,我们时刻在一起,你想要随时都能实现。”
“而且,既然莫瑜回来找上你,你应该答应和他在一起的。黎括说莫瑜很高傲从不低头,但莫瑜对你低头了,你以前那么喜欢他……”
这一刻,裴渡深刻意识到,闻凇意不在意,他根本就不在意自己为什么会生气,他一心认定自己把他当成了莫瑜。
闻凇意根本就没有心,病房的那个吻,他不过是心血来潮的捉弄,自己却要为此患得患失、魂不附体、连心都遗落在他那。
“谁稀罕。”裴渡鼻腔收缩,酸痛无比,他眼睛蔓上血丝,手掌紧紧箍着他双腕,似要把他攥断般。
看闻凇意猛然蹙起的眉心,体内浮起报复的畅快,逆着璀璨灯光,他倾身,压向闻凇意,将人压在了茶几上,嗓音破碎说,“我不稀罕这些你对黎括做过的事重新对我做一遍,我从来就不要别人剩下的。”
“我也不在乎,你是否先给黎括拉还是给别人拉。闻凇意,你不要想太多了,我想要索取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你想要什么?”闻凇意被牢牢压制,仿佛游鱼困于网,无法挣脱,他丧失了思考能力,凭本能挣脱。
“你很快就会知道。”裴渡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说,“我、要、的、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小闻同学:你别总对我发疯。
裴渡同学:你为什么又找黎括?我哪点比不上他?
小闻同学:你该和莫瑜在一起了。
裴渡同学:我信息素比黎括好闻,眼睛比黎括好看,我学习比黎括好,我家比黎括家有钱,他有什么好?
小闻同学:你怎么还不娶莫瑜做老婆。
裴渡同学:呜呜呜,你不要和黎括好,你和我好吧。
(嘿嘿,和醉鬼聊天就是这么地愉快。各聊各的,依旧能继续聊下去。)
◇ 第60章 别哭(有副CP的受出现)
闻凇意在一个窒息的怀抱里醒来,他知道那是谁,理智一点一点回归身体,昨晚客厅茶几发生的一切也如同拼图碎片,一片片拼好。
他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又慢慢睁开眼睛。
他躺着的地方,是属于他的卧室,可他的身边,还躺着裴渡,熟睡中的裴渡,呼吸在他耳边萦绕,裴渡的手绕过他腰际与他十指相扣,他紧紧贴着自己,密不可分。
时间节点往回跳跃,画面断断续续的。
他记得,裴渡问他为什么喝酒。
裴渡说他不开心......裴渡说他快要嫉妒疯了......裴渡说他不稀罕,他不要别人剩下的.......
裴渡将他压在茶几吻了他,带着不容拒绝的蛮横、强势。
紧接着,他的上衣被丢在了一楼,袜子和拖鞋丢弃在一二楼楼梯之间,他的反抗被镇压,被裴渡抵在二楼卧室门任他深吻索取,后面的事,怎么也想不起来。
闻凇意手脚骤然冰冷,脑海里只有一道温柔而严肃的告诫——不要用你的身体做傻事。
......
时间回到三年前。
雨夜寒凉,十五岁的闻凇意在那座灰色的监狱门口固执站着,不避不躲,任由雨水冲刷。
监狱拒绝闻凇意探监,拒绝的理由是这座监狱里的犯人十恶不赦,没有资格获取探监的权利,只有执行死期的那天,才有资格和家人见一面。
闻拂雪,担着防卫过当、蓄意谋杀Alpha丈夫的罪名,被判为无期徒刑。
门岗同情他,撑伞上前,劝他离开,劝了一次又一次,最终摇摇头,把伞留在他身侧,返回岗亭,抱有同情的目光,仍旧留在他身上。
少年漂亮而充斥着绝望的黑眸盯着拔地而起、千丈高的灰色牢笼,里面关着他最爱的人,却再也无法活得自由,他面上一片死寂。
一辆挂着煜安市军部车牌的汽车开进监狱,两个小时后,又开出来,皆与闻凇意擦肩而过。
但......也许是上天眷顾,车子停在了五十米外,军车上下来一人,那人穿着一件黑色风衣,衬衫打底,气质斯文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