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宁愿攒着难题,也不肯找我,这还不叫不理我吗?我们不算冷战,却比冷战还要陌生。”
“不,我只是认为考试不一定会出这么难的题,又何必浪费你时间。”闻凇意说,“裴渡,你不用道歉,那天你说得很对,是我的错。裴渡,别放在心上的人,是你才对,用不着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我早就忘记了。”
闻凇意更想说直白些的,他想说,裴渡,你别这样低声下气,这根本就不是你,这只是伪装出来的你,让我放松警惕的你。
那天冷漠看着我,薄冷的唇吐出傲慢的话,那个高高在上的Alpha,才是真实的你。
譬如初见时,高傲地对我充满蔑视与不屑的Alpha,真正的你。
朝夕相处,是我差点忘了。
闻凇意心说,给一巴掌再给一颗糖的游戏一点也不好玩。
给巴掌之后再给的糖,尝起来只有苦涩,不会有甜味。
“我们之间,没有冷战,永远也不会有,我该走了。”闻凇意绕过裴渡,往前走。
冷战那是平等的人才会有的,他没有资格玩冷战。
裴渡锲而不舍跟在他身后,脚步声几乎要重叠,闻凇意眼见裴渡离自己的考场越来越远,拧眉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驻足:“裴渡,你不打算考试了是吗?”
裴渡亦跟着停下,两人许久未曾相视的目光一时对上,裴渡有些雀跃,他终于肯正眼看自己。
裴渡妥协说:“你想和黎括交朋友可以,我不干涉你了,条件是你也要理理我,可以成交吗。”
“我不知道黎括究竟有什么魔力,让你这么……这么舍不得。”裴渡深吸口气,带着某种无奈,“只要别再冷落我,你想怎么样都行。”
闻凇意微怔,但却不会再上当。
只要见到他和黎括在一起,裴渡立即就会发疯,又不知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他的话当不了真。
闻凇意不可能再上当了,他讨厌说话无情、不留情面的裴渡;也讨厌低三下四、用伪装出来的愧疚面孔向他道歉的裴渡。
他喜欢的那个纵容任性宠溺的裴渡,根本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闻凇意不想纠缠下去,但情绪容易干扰考试,他敷衍哄着人说:“谢谢少爷的慷慨大方,我知道了,请问我可以去考场了。”
裴渡感觉得到他的敷衍和疏离,心生不满,却又无处可发,身影不动,他想要闻凇意给予回应,但不是口头敷衍。
闻凇意不想与他纠缠,主动拉住裴渡手腕,看着他矢车菊蓝眼睛,嗓音放软,不见前几日的生疏:“裴渡,再聊下去,考试真的要错过了,等考试结束再聊这个话题好吗?”
“我们考完试,再认真聊聊这件事吧。”闻凇意低眉顺眼,脸上再没了疏离,扯动他手腕,轻轻晃了晃,好像藏着一点点撒娇。
对于他的亲近,裴渡好受了些,仿佛肌肤饥渴症得到了缓解。
裴渡忍不住弯了唇角:“好,那你好好考。”
“嗯,你也是。”
他挣脱了裴渡手掌,匆匆跑了。
裴渡的难受得到了舒缓,整个人都轻松了,好心情持续没多久,就转为糟糕了。
因为他在打乱了名次顺序的考场,见到了黎括。
黎括竟然和他同一个考场。
自上次西皎别墅区对峙过后,两人还是第一次碰面。
黎括为了期中考能前进名次,乖乖在家学习,争取成为西皎别墅的其中一位业主。
考试还有二十分钟,黎括趴在桌子转着笔,两个小弟也不着急回考场,占着别的考生的位子陪黎括聊天,一个考生敢怒不敢言地站在桌边。
裴渡恰好在黎括的前面一桌,他踹了一脚椅子,小弟骂骂咧咧起来,看清是裴渡,猛地让开了位置,磕磕巴巴没出息说:“大哥哥哥哥哥,我先回考场了,我想起来我座位号还没找到。”
黎括:“......”
另一个小弟连忙也跟着跑了。
裴渡在座位坐下,看黎括极其不爽。
岂料,黎括同样亦是。
一时间,浅绿眼眸对上矢车菊蓝色眼眸,如果有特效,一定是杀气四溢、寸草不生。
黎括挑衅说:“莫瑜走了,你怎么没去送送?好歹你们也是互相交换过腺液的关系。”
没错,莫瑜不想欠裴渡人情,离去前,也抽了腺液制成安抚信息素,送给了裴渡。
莫瑜还亲自登上黎家大门,请求见黎括一面,他爸爸自从那件事发生后,对莫瑜态度始终淡淡的,冷淡地劝他别再打扰他儿子。
就如黎括十七岁易感期首次爆发那一次,他爸爸宁愿选择了一支六十多万的抑制剂,也不愿意给黎括用莫瑜送来的安抚信息素。
从那以后,莫家与黎家关系就变淡了。
当时,他爸爸和莫瑜在客厅,黎括就在一墙之隔的书房,听得清清楚楚,莫瑜似乎知道他在,叹了口气就走了,没多说一句话。
……
裴渡:“你不是在家埋头苦学,还有空关心这些事?”
黎括:“......偶尔也要劳逸结合。”
裴渡:“据我所知,你还请了名师辅导,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别白白扔了钱,连个响都听不见。”
黎括:“我家有钱,爱怎么扔就怎么扔,你管我?”
裴渡漫不经心挑衅说:“有我家有钱?”
黎括:“......”裴渡,你死了你知道么你。
“我成绩比你优秀,家里比你有钱,信息素等级比你高,长得也比你好,连眼睛颜色也比你漂亮,你有什么好。”偏偏非要和你做朋友,闻凇意怎么可以这么偏心你、在意你。